“她不见了？”我浑身发冷。
“警察来了，没找到人，说她是离家出走。”张奶奶抹了把眼泪，“可我知道，她没走。后来的好几天，我都听见她房间里有梳头声，还有女生的哭声。有天晚上，我还看见她院子里的花坛里，有土在往外翻，像有人在下面……”
张奶奶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听见隔壁我的房间里，传来“咔嗒”一声——是衣柜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和张奶奶同时回头，透过窗户看过去——我的房间里，衣柜门开着，那件陌生的校服正慢慢飘出来，悬在半空中，衣襟上的枯桂花叶一片一片往下掉，落在地上，积成一小堆。而衣柜的阴影里，好像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慢慢往外探，浅棕色的头发垂下来，扫过衣柜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3
我盯着窗户里的人影，手脚瞬间冰凉，连呼吸都忘了。那缕浅棕色的头发垂得更低，扫过衣柜门时，带起一阵细尘，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发梢沾着的湿土，正一点一点往下掉，落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土堆，和我门口泥印的土一模一样。
“快……快把窗帘拉上！”张奶奶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冰凉，还在发抖，“别让它看见我们！”
我被她拽着往后退，后背撞在墙上，疼得我龇牙，却不敢出声。眼睛还盯着窗户——那个模糊的人影慢慢往窗边挪，动作很轻，像飘在地上，没有脚步声。它的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银闪闪的，在月光下晃了一下，像纽扣。
“它在拿什么？”我小声问，声音发哑。张奶奶没说话，只是死死捂住我的嘴，指了指窗户玻璃——不知何时，玻璃上慢慢显露出一道细痕，和我橡皮上的、泥印边缘的划痕一模一样，横在玻璃中间，像有人用指甲划的。
紧接着，那缕浅棕色的头发从窗户缝里钻了出来，慢悠悠地飘到我面前，离我的脸只有几厘米。我能闻到头发上的霉味和土腥味，还能感觉到它带来的凉意，像有块冰贴在脸上。
“别碰它！”张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想把我往屋里拉。可我像被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缕头发慢慢往下落，缠上我的脚踝。
头发很细，却勒得很紧，像浸了水的麻绳，冰凉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爬，钻进裤腿里，贴在皮肤上，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我想抬脚挣脱，却发现腿动不了了——更多的浅棕色头发从窗户缝里钻出来，缠在我的另一只脚踝上，还往我的小腿上爬，发梢的湿土蹭在裤腿上，留下淡褐色的印子。
“你的校服……”一个很轻的声音从窗户那边传来，像女生的气音，带着点哭腔，“和林晓的一样……”
是林晓的声音吗？还是“它”在模仿林晓？
我盯着窗户里的人影，它还在往窗边挪，手里的银色东西看得更清楚了——是两颗纽扣，串在一根头发上，像项链，纽扣背面的淡红色印子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和我之前在橡皮上看到的痕迹一样。
突然，人影动了一下，手里的纽扣串掉在地上，滚到窗户边。紧接着，衣柜里的那件陌生校服（林晓的校服）慢慢飘了过来，悬在窗户内侧，衣襟敞开，领口的空线缝正对着我，像在等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