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看着粗大的针管刺入我的手臂,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自来水管里流出的水。

“他的血,很干净。”她对医生说,语气像是在评价一块上好的、即将端上餐桌的神户牛排。

那一次,抽了400cc。我从手术台上下来时,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杯热水。一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走过来,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抓着我的衣领,将我拖回了阁楼,然后“砰”的一声锁上了门。

屈辱,从那一刻开始,便如影随形,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吃的饭,是别墅里那条名叫“王子”的阿拉斯加犬都嫌弃的残羹冷炙,通常只有一碗米饭和几根蔫掉的青菜。

我穿的衣服,是他们淘汰下来的旧工作服,上面还带着洗衣粉都洗不掉的汗臭味。

别墅里的每个人,都从他们主子的态度里,精准地学会了如何践踏我的尊严。

一个年轻的女佣,在送饭时会故意将碗“失手”打翻,然后用鞋尖碾着地上的饭菜,笑着对我说:“哎呀,不好意思,洒了。你要是饿的话,就自己舔干净吧。”

一个负责安保的保镖,会以“检查身体状况是否适合献血”为由,将我堵在楼梯口,对我拳打脚踢,美其名曰“活动筋骨”。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雪柔,只是偶尔会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心血来潮时,来参观一下她圈养的动物。

她会站在储物间的门口,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对我身边的医生说:“看来他的状态还不错,下次可以多抽50cc。”

她的初恋男友陆恒,更是将折磨我当成了一种向她献媚的乐趣。

他是个典型的富二代,英俊、多金,也傲慢、残忍。

他会带着一群同样出身的富家子弟来别墅开派对,然后把我从阁楼里像牵狗一样叫出来,指着我对他们炫耀:“看,这就是雪柔养的血宠,比纯种的藏獒还稀有。叫一声,他就得摇尾巴。”

有一次,他喝多了,将一块啃了一半、带着他口水的牛骨头扔在我脚下,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江辰,是叫这个名字吧?”他用脚尖踢了踢那块骨头,醉醺醺地笑道,“学狗叫,叫三声,叫得好听,这块骨头就赏你了。”

我站在原地,身体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剧烈地颤抖。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提醒着我保持最后一点清醒。

他见我不动,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他直接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本就虚弱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疼得蜷缩在地,半天喘不过气来。

“不听话?看来是饿得还不够。”他笑着,一步步走过来,然后示意两个保镖把我死死地按在地上。

他亲自捡起那块沾满了灰尘的骨头,掰开我的嘴,在满堂的哄笑声和口哨声中,硬生生地塞了进来。

骨头的腥味、灰尘的土味、还有我嘴角被他粗暴动作划破后流出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让我几欲作呕。

我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落地窗前的顾雪柔。

她端着一杯红酒,正和几个名媛谈笑风生。她看到了这里的闹剧,她的目光扫过我,没有愤怒,没有制止,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