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朝初立，暗流涌动
章和元年正月，昭宁帝林清晏身着十二章纹衮服，一步步踏上太和殿的丹陛。玉圭在掌心泛着微凉，阶下文武百官的朝贺声如潮水般涌来，却压不住她眼底的冷光。三个月前，她以公主之身逼宫，废黜昏庸的侄子，在沈砚的铁骑与萧策的朝堂筹谋下登临帝位，可这龙椅还未坐热，世家的反扑已悄然而至。
丹陛之下，文武分列两侧。左侧世家官员衣袂翻飞间尽是倨傲，右侧寒门出身的官员虽恭谨，却难掩局促 —— 前朝三百余年，朝堂始终被柳、崔、卢、李四大家族把持，如今新帝登基，这份权力平衡终于要被打破。
“陛下，新朝当立新规，臣以为应开女科，选拔贤才充实六部。” 殿中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萧策身着绯色官袍，身姿挺拔地出列，墨发束于玉冠，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锋芒。他是前朝太傅之子，却因父亲遭世家构陷被贬，始终游离在权力核心之外，直到林清晏谋逆时赌上全族身家相助，才换得如今礼部尚书之位，成了朝堂上最不安分的变量。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死寂。左侧世家官员脸色骤变，为首的柳丞相上前一步，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萧大人此言不妥！女子无才便是德，岂能入朝为官？此乃乱政之举！” 他身后的崔尚书立刻附和，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陛下，女科之事从未有过先例，贸然推行恐引朝野动荡，不如从长计议。”
林清晏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掠过阶下众人。她清楚萧策的心思 —— 开女科既能打破世家对官场的垄断，又能借机培植寒门与女子势力，而这些人，注定会成为她的死忠；可她更清楚，这步棋一旦落下，便是与四大家族彻底撕破脸。
视线落在武将列首的沈砚身上时，林清晏微微顿住。沈砚是镇国大将军，出身将门，祖上三代皆为忠臣，他手中的京营铁骑，是京城最坚实的武力屏障。此刻他正紧握着腰间佩剑，眉头紧锁，神色复杂 —— 沈砚的母亲是柳丞相的亲妹妹，柳家嫡女柳嫣然，更是他自幼定下的未婚妻。
“柳丞相此言差矣。” 林清晏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古有卫子夫辅政，今有女子持家理事，何来‘不能为官’之说？朕以为，萧尚书的提议可行，即日起，由礼部牵头筹备女科，三日后提交具体章程。”
萧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立刻躬身领旨：“臣遵旨！定不辱陛下所托！” 他起身时，刻意扫了沈砚一眼，那目光里的挑衅，像针一样扎在沈砚心上。
沈砚猛地抬头，对上林清晏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两下，终究还是沉沉低下头：“臣，无异议。” 可林清晏分明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已泛白 —— 方才那一刻，他几乎要脱口而出 “陛下三思”，可话到嘴边，又想起逼宫那日，林清晏握着他的手说 “沈砚，朕信你” 时的眼神。
散朝后，萧策故意放缓脚步，在宫门口的白玉桥边拦住了沈砚。“沈将军，今日朝堂之上，将军倒是难得沉默啊。” 他倚着桥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目光却锐利如刀，“难不成，柳家的面子，比陛下的旨意还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