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宁业只觉头痛欲裂,意识混沌间,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金戈铁马的战场、红袖添香的闺阁、最后那柄刺入心口的利刃,待他猛然睁眼,雕花木梁、朱红帷帐,还有案几上那本被翻得卷边的小说,都在提醒他一件荒诞到极致的事:他穿越了,成了自己睡前看的古言小说里,那个为爱赴死的悲情七皇子。
原主是战神,手握百万雄师,横扫西域时马蹄踏碎胡杨,剑锋所指之处皆俯首称臣。可偏生栽在那重生女主身上,为博她一笑,能弃甲归田;为遂她心愿,敢交出兵权。到最后呢?女主与大皇子联手下,他被堵在神武门外,血浸透玄甲,眼睁睁看着挚爱之人笑意盈盈站在别人身侧,只落得个“一代枭雄含恨下线”的结局。
宁业揉了揉太阳穴,指尖摩挲过案上竹简,耳边忽响起老御史尖锐的呵斥:“七皇子这般仪态,成何体统!”抬眸望去,鎏金殿内,朱衣大臣们跪了一地,老御史胡须颤抖,正对着他喷唾沫星子。
他心中冷笑。既已开了上帝视角,谁还愿做那任人宰割的炮灰?江山与美人,他偏要全握在掌心。
殿上龙椅巍峨,皇帝端坐着,目光扫过宁业时,藏着算计。这赐婚本就是饵,要钓他手中天武军的兵权。原剧情里,他今日交了权,明日便会“暴毙”在神武门外。可如今,宁业怎会如他们所愿?
“老大人说本王无仪态?”宁业慢悠悠起身,腰间玉带晃出冷光,“那依老大人之见,何为仪态?是任你辱骂不还口,还是跪下来听你说教?”
老御史被噎得面皮涨红:“你、你大逆不道!”
宁业眼尾轻挑,瞥向身后黑衣将军:“听闻老大人最看重礼法,辱骂皇子算哪门子礼法?给本王掌嘴。”
将军领命上前,老御史惊得后退:“你敢!这是造反!”
皇帝拍案而起:“大胆!将这以下犯上的狂徒打入天牢!”
宁业却半步未让,声线似裹了冰碴:“陛下要治罪,先问问天武军答不答应。”殿内瞬间死寂,天武军是他亲手练的虎狼之师,边关九城,半数是这支部队守着。皇帝攥紧扶手,指节泛白,最终只能压下怒火:“七皇子,给老御史道个歉,此事作罢。”
道歉?宁业哂笑:“要道歉,是老大人单独要本王歉,还是让天武军百万将士齐齐给老大人赔不是?”话落,老御史两眼一翻,直直晕了过去。皇帝铁青着脸宣布退朝,鎏金殿内,大臣们噤若寒蝉。
退朝后,宁业刚踏出殿门,就撞上了前来的女主唐霜与她闺蜜。唐霜着绛红裙,珠翠满头,笑盈盈福身:“殿下今日在殿上,当真威风。” 那笑容落在宁业眼里,却满是算计,原剧情里,她就是这般温柔表象,哄得原主交了兵权,再弃如敝履。
闺蜜则是一脸花痴,拽着唐霜衣袖:“姐姐你看,殿下为你顶撞皇帝,好帅呀。” 宁业瞧着这傻白甜闺蜜,想起原著中她被唐霜当枪使,最后落得惨死下场,心中暗叹。
他故意上前,握住唐霜的手:“霜儿今日来得巧,本王正想与你说说话。” 闺蜜果然炸了毛,冲上来要扯他的手:“你放开姐姐!” 宁业使个眼色,身后侍卫立刻按住闺蜜。“放肆!”他冷声斥道,“对本王无礼,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