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探险主播陈默为挽回不断下滑的事业， 决定夜探封门村并进行通灵直播，立誓要找到“真正猛料”。 直播异常顺利，观众打赏创下纪录， 直到他按照网友“十三爷”的指示走入一间悬挂镜子的老宅， 所有信号骤然中断。 恢复联系时他疯狂哀求观众报警， 而屏幕那端万千观众惊恐地发现： 陈默正对着镜头不断嘶吼，身后镜子中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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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冰冷的光映着陈默的脸，像给死人化的妆。直播间右上角的人数可怜巴巴地蹦跶着，最终定格在三千七百人。弹幕稀稀拉拉，大多是“凉了凉了”、“主播今天又水时长”、“还不如去看小姐姐跳舞”。
“家人们，点点赞，卡个灯牌啊！”陈默扯出一个笑，嘴角有点僵，“今晚的重头戏还没来呢！封门村，知道吗？网上传得邪乎其邪的地方，今晚，我陈默，就带你们深！度！探！秘！”
他声音拔高，试图注入点激情，但尾音飘在破旧面包车的车厢里，只剩下干巴和刻意。车窗外，豫西北的荒山轮廓在暮色里沉甸甸地压下来，像一群沉默的巨兽。远处，一片歪歪扭扭的废弃屋舍影子，正在缓慢地被夜色吞噬。
那就是封门村。一个被无数灵异传说缠绕，连地图上都难以找到确切标注的荒村。
弹幕零星飘过几条。
“又蹭热度？”
“上次去凶宅结果是自己助理扮鬼，忘了？”
“取关了，没意思。”
陈默眼角跳了一下。是，他承认，为了流量搞过些噱头，剧本也演过。但这行就这样，你不拼命往下限走，观众立马用脚投票。他以前也风光过，平台户外一哥不敢说，前十也稳过。可现在…他看着那三千多活人，里面还不知道掺了多少平台塞的机器人假量。
再不搞点真“猛料”，他就真的完了。积蓄见底，合同快到期，平台经理上次通话已经暗示要么数据起来，要么滚蛋。
封门村，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搏。这里的传说够凶，“鬼村”名头响彻全网，但真正敢深夜进来搞直播的，没几个。他这次下了血本，设备升级，还偷偷托人从东南亚弄来了些据说能“通灵”的小玩意儿。
“黑粉兄弟们别急，”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调整了一下别在胸前的运动相机，“今晚，咱们玩点真实的。看见没？”
他拿起一个古朴的、边缘都磨得发亮的黄铜罗盘，镜头怼上去：“老物件，清末的，据说沾过尸气，灵得很。还有这个，”他又展示一个小巧的、雕刻着诡异符文的铃铛，“摄魂铃，东南亚高人加持过。今晚十二点，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我就在村里那口著名的枯井边上，给你们来个通灵仪式！”
他唾沫横飞地渲染着，把网上看来的传说和自己胡编的细节糅在一起，竭力炒热气氛。直播间人数慢慢往上爬，终于突破了五千。偶尔有几个小礼物飘过。
不够，还远远不够。
面包车在颠簸的土路尽头停下，再往前，就得靠走了。司机是个本地老汉，一路沉默寡言，此刻才闷声开口：“娃，真要去啊？那地方邪性，天黑就别进去了。”
陈默付了钱，拉开车门：“大爷，没事，我阳气重。”
老汉摇摇头，没再多说，只是在他下车后飞快地调转车头，轮胎碾起一片尘土，像是生怕多留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