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干的。”
陆建国看着那块瓷片，嘴唇哆嗦了一下。
他一辈子老实巴交。
哪敢跟国营饭店的经理对着干。
他一屁股坐回板凳上。
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以后……别去了。”
“咱惹不起。”
这就是他爹。
一辈子的隐忍和妥协。
陆远心里发酸。
但他没反驳。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得拿出真东西来。
晚饭。
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
一碟黑乎乎的咸菜。
这就是全家的晚饭。
弟弟妹妹小口小口地喝着。
眼睛却盯着咸菜碟子，不敢下筷子。
陆萍没胃口，低着头。
娘一个劲地给陆萍碗里舀糊糊。
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口饭没吃。
屋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喝糊糊的声音。
陆"远也没吃。
他看着这一家人。
心里有个声音在吼。
这日子，不能再这么过了！
一天都不能！
吃完饭，他把自己关进了那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屋子。
这是他和弟弟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
脑子里，那四十年的人生，像放电影一样。
一遍，一遍，又一遍。
各种失传的食谱。
顶级的烹饪技巧。
超前的商业模式。
未来的市场走向。
这些，都是他最大的本钱。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没钱，没人，没关系。
但他有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没有的东西。
视野。
和技术。
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变成钱。
变成能让家人挺直腰杆活下去的资本。
从哪开始？
他想了很久。
本钱要小。
见效要快。
技术门槛要高。
高到别人模仿不来。
一个东西，跳进了他的脑子。
鸡蛋糕。
最普通，最常见的鸡蛋糕。
但他的做法，不一样。
那是宫里传出来的手艺，后来失传了。
他上辈子花了大价钱，才从一个隐世的老师傅那学来。
不用烤箱。
一口锅就能蒸。
做出来的鸡蛋糕，松软香甜，入口即化。
是这个时代的人，绝对没吃过的味道。
就它了。
陆远睁开眼。
窗外，月亮升起来了。
清冷的光，照在他年轻又坚定的脸上。
他知道。
从今晚开始。
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3章：初显身手：失传鸡蛋糕的香气
第二天一大早。
陆远就起来了。
他找到娘。
“娘，给我点钱。”
张桂兰愣住了。
“要钱干啥？”
“买东西，做点小生意。”
一听“做生意”，张桂兰脸都白了。
昨天的事，她还怕着呢。
“不行！你可别再出去了！”
“让你爹知道，得打断你的腿！”
陆远知道会是这样。
他拉着娘的手，坐到床边。
“娘，你信我一次。”
“就一次。”
“这次跟昨天不一样。”
“我保证，能挣到钱，还不会有事。”
他的眼神很认真。
认真得不像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倒像个经历了很多事的大人。
张桂兰看着儿子的眼睛，心里有点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