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儿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你……你想做啥？”
“鸡蛋糕。”
陆远说。
“我跟一个老师傅学过一种做法。”
“做出来保准好卖。”
他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说。
在哪卖，怎么卖。
说得头头是道。
张桂兰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陆远说：
“娘，家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弟弟妹妹还在长身体。”
“爹的咳嗽越来越重。”
“再不想办法挣钱，这个家就垮了。”
这句话，戳到了张桂兰的心窝子。
她沉默了。
过了好久，她起身，从床底下一个破瓦罐里。
掏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
一层一层打开。
里面是几张毛票。
还有一些钢镚。
总共，一块三毛七。
这是家里全部的钱。
是准备给陆建国买药的。
她把钱塞到陆远手里。
手在抖。
“远子，娘信你。”
“可你千万，千万要小心。”
陆远攥着那带着体温的钱。
心里沉甸甸的。
“娘，你放心。”
他拿着钱，又找了陆萍。
“萍萍，哥带你挣钱去。”
陆萍还有点怕。
“哥，还……还摆摊啊？”
“嗯。”
陆远点头。
“这次不一样。”
“你信哥。”
他去邻居家，用几个红薯，换了十个鸡蛋。
又去粮店，买了最便宜的白面和一点白糖。
所有钱，花得一分不剩。
回到家。
他把弟妹赶出屋。
开始在那个小小的厨房里忙活。
没有打蛋器。
他就用三根筷子绑在一起，手动打。
盆是缺了口的瓦盆。
面粉有点受潮，发黄。
糖是粗糖，带着杂质。
条件简陋得不行。
但陆远的手，很稳。
他闭上眼睛。
“绝对味觉”和“食材溯源”的能力，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种食材的特性。
面粉潮了多少。
鸡蛋的腥味有多重。
糖的甜度够不够。
他脑子里，自动生成了最佳的配比。
他开始打发鸡蛋。
筷子在瓦盆里飞快地转动。
一开始，陆萍还在旁边担心地看着。
慢慢地，她就看呆了。
她哥的手，好像有魔力。
淡黄色的蛋液，在他手下，一点点变白，变稠。
最后，变成了像云朵一样的东西。
插根筷子在里面，都不会倒。
陆萍从没见过这样的本事。
接着，陆远筛面粉，拌匀。
动作又轻又快。
每一步，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最后，他把面糊倒进几个破碗里。
放进大锅，盖上盖子，开始蒸。
剩下的，就是等待。
没过多久。
一股奇特的香味，从厨房的门缝里钻了出来。
那是一种……又香又甜的味道。
带着浓浓的蛋奶香气。
和他们平时闻到的任何味道都不同。
在院子里玩的陆安和陆宁，闻到味儿，都跑了过来。
趴在门上，使劲吸着鼻子。
“好香啊……”
“是什么好吃的？”
张桂兰和陆建国也被吸引了过来。
一家人，都围在厨房门口。
脸上是好奇，是期待。
锅盖打开的那一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