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王承业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额头磕得通红,说 “江南水灾,粮道难通,臣日夜焦虑,却无计可施”,实则是逼李昭仪答应他 “暂代朝政” 的要求。他身后的户部官员纷纷附和,一个个面露忧色,仿佛京中百姓的死活全在王承业手里。
“公主,如今京中粮库只够支撑十日,若再不想办法,怕是真的要出民变了。” 户部尚书颤巍巍地说,手拄着拐杖,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神却瞟向王承业 —— 谁都知道,他早已被王氏收买,每月都能从王氏那里拿到百两白银。
李昭仪坐在帘后,指尖捏着一枚玉扳指,那是先帝赐给她的,玉质温润,却被她捏得冰凉。她目光扫过殿中官员,左侧首位的萧景琰面无表情,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显然是等着看她如何应对,若应对不好,他便好出来 “收拾残局”,顺便揽过功劳;而右侧末位的沈惊鸿,穿着一身崭新的绯色官服(李昭仪已破格将他升为正四品明威将军),腰杆挺得笔直,像一株寒风中的青松,没有丝毫局促。
“王大人说江南水灾,可有奏报?可有地方官的折子?” 李昭仪的声音透过珠帘传出,清冷平静,像一股清泉,浇灭了殿中的几分喧嚣。
王承业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支支吾吾道:“奏报…… 还在路上,地方官想必是被水灾困住了,没能及时送来。只是百姓疾苦,公主岂能坐视?不如让臣暂代朝政,调动粮草,解救万民。臣愿以性命担保,定能让京中百姓吃上饭!”
“不必了。”
沈惊鸿忽然开口,声音洪亮,震得殿中梁柱似乎都颤了颤。他向前一步,双手捧上一份奏折,奏折的封皮是普通的黄色,却被他捧得无比郑重:“启禀公主,末将昨日已派心腹快马前往江南,昼夜兼程,今日凌晨已传回消息 —— 江南并无水灾,反倒是风调雨顺,今年的收成比往年还好。王氏扣着粮船,囤在扬州港,只等京中民变,便好趁机逼宫夺权。此外,末将已从边境调运十万石军粮,今日午时便到京郊大营,足够京中百姓支撑一个月。”
满殿哗然。官员们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震惊,看向王承业的目光也变得复杂。王承业脸色骤变,从通红变成惨白,又从惨白变成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沈惊鸿:“你胡说!你不过是个边军将领,怎敢妄议江南之事?边境军粮怎可擅动?若匈奴来犯,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担得起。” 沈惊鸿声音铿锵,没有丝毫退缩,“末将已与西北都护府商定,暂借五万石粮草,待江南粮道打通,便从京中粮库调拨归还。至于匈奴 —— 末将在边境布下三道防线,第一道是雁门关的守军,第二道是云中郡的骑兵,第三道是代郡的步兵,层层递进,若他们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末将愿立军令状,若匈奴敢越边境一步,末将提头来见!”
李昭仪心中暗赞。沈惊鸿此举,既解了京中粮荒,又堵死了王承业的借口,还顺便展现了自己的军事能力和决断力,可谓一举三得。她掀开珠帘,站起身,明黄色的宫装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却掩不住她身上的威严:“沈将军忠心护主,办事得力,赏黄金百两,升从三品归德将军。即日起,京中赈灾之事,由沈将军全权负责,各部需全力配合,若有推诿者,以抗旨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