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瓷心在哪里？”林野问。
老人叹了口气，将碗里的青蓝色花瓣捞起来，递到林野面前：“这就是瓷心的碎片。骨瓷蜃的瓷心碎成了七片，分别藏在蜃楼的七个地方。只有集齐所有碎片，才能合成完整的瓷心，打破幻境。”
他顿了顿，又说：“但要找到碎片，必须通过‘忆瓷试炼’。试炼会勾起你最深刻的记忆，如果你被记忆困住，就会变成嵌在墙上的瓷片，永远留在这里。”
林野看着那片青蓝色的花瓣，又想起了沈砚还在外面和瓷偶打斗。他咬了咬牙：“我愿意试试。”
老人点了点头，将花瓣放进林野的手心。花瓣一碰到他的手，就化作一道青光，钻进了他的皮肤。林野感觉脑海里突然涌入了很多画面——不是他的记忆，而是另一个人的：一个小女孩在院子里追蝴蝶，妈妈在厨房里喊她吃饭，爸爸在院子里修理自行车……那些画面温暖而清晰，让他鼻子一酸。
“这是第一个碎片的记忆。”老人说，“下一个碎片在‘忆瓷窑’里。但那里有‘窑鬼’看守，非常危险。沈砚会带你去的，他已经守在这里三年了，一直在找能集齐瓷心的人。”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剧烈的碰撞声，紧接着是沈砚的闷哼。林野心里一紧，猛地拉开门，看见沈砚正被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按在地上，女人的白瓷手指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银链上的瓷偶们正围着他，发出兴奋的嘶吼。
“住手！”林野大喊一声，手里的瓷片突然亮起金光。那些嵌在墙上的瓷片里的眼睛纷纷闭上，穿旗袍的女人动作一滞，瓷脸上的裂缝更大了。
沈砚趁机翻身，用铁棍狠狠砸在女人的肩膀上。“咔嚓”一声，女人的肩膀碎成了无数瓷片，可她的身体却没有倒下，反而从碎瓷片里钻出更多的白瓷碎片，重新组合成了肩膀的形状。
“没用的，瓷偶是杀不死的。”沈砚爬起来，拉着林野往屋里退，“除非找到对应的记忆瓷瓶，把它打碎，瓷偶才会消失。”
老人关上木门，从货架上取下一个青色的瓷瓶：“这个是穿旗袍女人的记忆。她叫苏晚，生前是个昆曲演员，因为一场火灾毁了容貌，就自杀了。骨瓷蜃把她的绝望做成了瓷偶，让她永远困在这里。”
他将瓷瓶递给沈砚：“打碎它，苏晚就会解脱了。”
沈砚接过瓷瓶，猛地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瓷瓶碎裂，里面流出青色的液体。液体在地上蔓延，形成了一幅模糊的画面——一个穿昆曲戏服的女人在镜子前化妆，脸上带着微笑，可镜子里的她，半边脸都被烧伤的疤痕覆盖。
屋外的碰撞声突然停了。林野透过门缝往外看，看见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正站在巷口，瓷脸上的裂缝里渗出的不再是暗红色的液体，而是透明的水珠，像是在流泪。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无数瓷片，散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银链上的瓷偶们也纷纷倒地，变成了普通的瓷片。
沈砚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多谢你，老陈。要是没有你，我们今天就栽了。”
老陈笑了笑，眼睛里的红光淡了些：“我也是在等能打破幻境的人。沈砚，你带林野去忆瓷窑吧，第二个碎片就在那里。记住，试炼的时候，千万不要被记忆困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