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朝廷密道。」他眯起眼睛，「你爹当年截获的北狄密令，藏哪儿了？我知道你清楚。」
「你想拿那些密令换钱？」
「啧，小世子，活着比钱重要。你爹他……总之……我欠他的一条命。」他嗤笑一声，「我只要出诏狱，剩下的你随便。」
「好。」我听见自己说，「我带你出去。」
「谢惊鸿今天来过。」老贺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
「他翻了你爹的牢房，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皱眉，「我没让那杂碎发现我……但直觉告诉我，那东西对你很重要。」
「你知道他找的是什么吗？」
「没看清。但那杂碎翻得特别仔细，连你爹的枕头都拆了。」
「我们得先出去。」我压低声音，「出了诏狱，我才能查清楚。」
「小世子，你变了。」
「什么？」
「入狱那天，你还拽着我的衣领骂我『江湖败类』。」他晃了晃匕首，「现在，你倒是学会跟杀人越货的勾肩搭背了。」
4
「小世子，你确定这招管用？」贺惊帆压低声音，手指在腰间的匕首上摩挲。
第四重锁狱阵需要世子印信才能打开，而那玩意儿早在父王被定罪时就被谢惊鸿扣留了。
「只能赌一把。」我咬着牙，「我谎称印信藏在祖母那里，调开狱卒。你趁机放倒守卫，我们冲出去。」
「要是狱卒不中计呢？」
「那就拼了。」我摸了摸怀里的软剑，「大不了鱼死网破。」
「大人！大人！」我故意提高声音，「我祖母那里可能有印信！求求你们去搜搜！」
「世子爷，这不合规矩......」
「规矩个屁！」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父王都被定了罪，我祖母都绝食三天了！你们就行行好，帮我找找印信！万一......万一印信真在呢？」
「行吧，你在这等着，我们去搜。」
「成了！」贺惊帆从阴影里窜出来，拉着我往第四重牢房冲。
祖母的牢房门被撞开时，她已经油尽灯枯。
「祖母......」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祖母看到我，她颤抖着伸出手，从枕头下摸出半块玉珏，塞进我的手里。
「去找......南境......云隐寺......」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紧紧攥着那半块玉珏，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云」字。
「祖母！！！」我撕心裂肺地喊着，眼泪模糊了视线。
这时，牢门突然倒塌，砖石飞溅。两名狱卒被压在下面，发出凄厉的惨叫。
「小世子！快走！」贺惊帆一把拉住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死死攥着玉珏，看着祖母的遗体，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妹妹！母妃！」我大喊着，冲向她们所在的牢房。
贺惊帆一边开锁，一边警惕地盯着四周：「小世子，没时间了！禁军马上就到！」
我背起母妃，拉着妹妹，在贺惊帆的掩护下，冲进了黑暗的密道。
身后，是祖母冰冷的遗体，和那半块带着体温的玉珏。
5
箭矢破空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我趴在污水沟里，看着贺惊帆的背影在箭雨中一寸寸矮下去。
他故意扯开衣襟，露出后背那道狰狞的刀疤——那是给禁军认的记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