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领命而去。我从市政大楼的窗户看到她和她的小队登上飞行器，急速远去。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市中心，我仿佛从她眼中读到了一丝不安。
主力被调走了。
市中心，空了。
我的垃圾车队正准备收工，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手下的惊呼。
“灰哥，不对劲！起雾了！”
“灰哥！我的车熄火了！”
“我的手机没信号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被一股诡异的浓雾瞬间笼罩。
所有电子设备失灵。
街上的行人们起初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有人抱怨着设备故障，有人拿出还能用的老式相机，对着这罕见的奇景拍照。他们以为这只是天气异常，或是哪家公司在搞什么大型活动。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灰哥……”对讲机里，手下的声音在发抖，“这些雾里……全是‘湿垃圾’！又大又臭那种！”
我抬头。
在我的视野里，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地狱。
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正趴在一个自拍的女孩头顶，贪婪地吸食着她因手机失灵而产生的烦躁与恐惧。
几只小鬼在追逐一个哭闹的孩子，孩子天真的母亲还在笑着说：“你看，起雾了，仙境一样。”
百鬼夜行。
真正的灾难，降临了。
我的内心却一片冰冷。
我拿起对讲机，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启动‘暴雨冲刷’预案。”
“所有小队，按乙-3路线，执行‘垃圾分类回收’！”
这是我们早就制定好的预案，针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我的兄弟们，这些最熟悉城市脉络的环卫工，瞬间从惊慌中恢复了镇定。
他们是普通人，但他们也是战士。
一辆洒水车呼啸着冲入雾中，对着一群聚集的小鬼喷出高压水柱。水里混合了我之前交给他们的、用我微量能力加持过的“净化液”。小鬼们在接触到水柱的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
两辆大型垃圾车配合默契，将一只体型巨大的妖物堵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一个大型垃圾箱的入口，连通着地下的真空垃圾管道。
随着阀门打开，妖物在无可抗拒的吸力中被扯了进去。
下水道的井盖被一一打开，净化过的污水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屏障，将鬼怪分割、引流。
这是一场属于环卫工的战争。我们没有夜巡司的强大异能，但我们有对这座城市每一条血管、每一寸肌肤的绝对掌控。
但，还不够。
一头被煞气污染的古代妖将，手持巨刃，突破了我们的防线。它身高超过五米，浑身散发着屠戮百万生灵的恐怖气息。
它看准了人群最密集的大屏幕广场。
不能再保留了。
我让手下疏散周围，独自一人走向那头妖将。
在无数普通人看不见的角落，我张开了双臂。
“吞噬”与“怨灵武装”两种能力，被我毫无保留地结合在一起，催动到了极致。
我身后的空间开始扭曲。
我的身体化作了一个行走的人形黑洞。
妖将的巨刃即将斩下，时间仿佛变慢。
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从我身上爆发。
妖将庞大的身躯，连同它周围上百只哀嚎的鬼怪，都被这股力量拉扯、变形，最终化为一道精纯无比的能量洪流，没入我的体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