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干干的,白色的窗纸黄中泛灰,止兰想:约么又是要下雨!
她去少爷房里寻了伞,一路小跑着向怡芳苑去,只是为了撑着伞将从楼中的少爷送上轿。
再一路随轿而行,到府门口再撑伞将少爷迎进府。
止兰是少爷买回来的,她不知自己几岁,只知卖她的男人是她的第一个主子。
男人赌了钱,牵着她去赌庄。
一路上男人走得急而乱,冲撞了少爷的轿子。
少爷那时大约十几岁光景,但矜贵的气场和他身上散发的善意让止兰瞬间失了神。
她呆呆地望着他,她想如果她向他寻求帮助,那她以后的日子也许不会暗无天日。
赌庄就在不远处,男主人一把扯过她,嘴里骂骂咧咧:
“你这小贱蹄子,看什么呢!还不快走,迟了我就要被打断腿。”
止兰被男人拖着行过戴檐的轿子,她一直望着戴檐。
就在她经过轿窗时,他又撩开了帘,戴檐看到一张污块布满的脸。
应是脸白净,一双大眼灵动却怯生生地向他求救。
拐卖小孩是常事,他不愿多管闲事,于是放下轿帘。
他吩咐外面的人:“走吧!”
轿子前行,可戴檐耳顺得几乎听见了女孩的哭声!
他想一定是刚刚那个女孩的。
他脑海里像鼓泡一样,一个一个都是止兰那一双悲凄求救的大眼。
终于,戴檐忍无可忍。
他下了轿,向赌庄走去。
恰逢男人说尽好话,将止兰放进债主手中。
戴檐走向男人的债主,用手指向止兰说:“她抵了你多少银子?”
债主说:“十两!”
戴檐弯下腰用手摸了摸止兰脸上的污渍,确是一张嫩白的小脸。
戴檐说:“我给你二十两,买下她!”
债主欲讨价还价,刚要开口,戴檐抬手向家丁说:
“取二十两纹银,别拖,时间久了我可能就改变主意了!”
家丁知道他脾性,过了兴头再想起来便要问责!
债主还在纠结,戴檐问止兰:“你想跟我走吗?”
止兰眨了一眨眼,声如蚊呐:“想!”
债主见此也不太好意思:“便卖给你吧!也是可怜人!”
止兰跟着马车进了戴府,一双眼怯怯的,头也不敢抬。
戴檐下了车,进府时特地看了一眼止兰,眼光从头到脚巡视一遍。
最后摇摇头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带她去找张叔,给她安排个轻生活计,人还小,不能太累着。”
“是,少爷!”
止兰在戴府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她白净的皮肤和姣好的五官显现出来。
带她的张大姐说:“少爷眼光还是好呢!倒是有去少爷房里伺候的资本。”
止兰听得懂张大姐的话,前主人买她和她娘的时候,她亲眼目睹了他和娘的过程。
只是那件事摆在台面说她觉得侮辱了少爷。
止兰没说话,只加紧了手里搓洗衣物的速度。
那日下雨,止兰和张大姐浆洗之后在房间坐着。
张大姐问她:“你有家人吗?”
止兰想起娘,娘已经让前主人打死了。
娘是为了保护她,那老男人想染指她,娘阻止不得,被打死了。
她清楚记得男人发现娘亲已死去时,老男人吐了口唾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