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迎春往内屋走，一把掀开床底的箱子，翻出那个旧钗匣。“就是它！”孙绍祖一把抢过，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钗匣摔开了，里面的旧银钗滚了出来，散落在霉味的地面上。
迎春疯了一样扑过去，想捡那些银钗，却被孙绍祖一脚踹在胸口，疼得她蜷缩在地上，连呼吸都困难。孙绍祖蹲下来，用脚踩着她的手，冷笑：“还敢护着？我看你是活腻了！”
就在这时，他的脚突然顿住了——摔开的钗匣底部，有一块木板松了，露出一个暗格。孙绍祖眼睛一亮，伸手抠开暗格，里面没有他想要的首饰，只有一枚鎏金梅花令牌，背面刻着“惊鸿阁”三个字，还有一张泛黄的字条。
“这是什么？”孙绍祖拿起令牌，翻来覆去看了看，“惊鸿阁？什么玩意儿？”他把令牌扔在地上，又拿起字条，看了几眼，突然笑了：“原来你娘是个江湖骗子！还什么‘遇绝境持令求救’，我看是骗钱的把戏！”
他把字条揉成一团，扔在迎春脸上，又踩了几脚令牌：“废物就是废物，连你娘都是个骗子！今天算你倒霉，老子没翻到钱，就拿你出气！”
他转身去拿墙角的马鞭，迎春趴在地上，看着被踩得变形的令牌，还有地上散落的旧银钗，心里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可不知怎么，她的手却悄悄伸过去，把那枚变形的令牌攥进了手心——或许，那不是骗人的？或许，她真的有救？
孙绍祖拿着马鞭回来，迎春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爬起来就往外跑。“你还敢跑！”孙绍祖怒吼着追上来，迎春却跑得更快，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绣橘正好端着醒酒汤进来，见这情景，连忙拦住孙绍祖：“孙大人，您饶了夫人吧！”
“滚开！”孙绍祖一把推开绣橘，绣橘摔倒在地，汤碗碎了一地。迎春趁机跑出了房门，往府外跑。孙家的仆人想拦她，却被她疯了一样的样子吓住，竟让她跑出了大门。
外面还在下雨，迎春赤着脚，穿着单薄的里衣，手里攥着那枚令牌，在雨地里狂奔。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要离孙家越远越好。跑了不知多久，她实在跑不动了，瘫坐在一棵老槐树下，浑身湿透，冷得发抖。
她摊开手，看着那枚鎏金梅花令牌，背面的“惊鸿阁”三个字虽然被踩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一股威严。字条上的话在她脑海里浮现：“吾女迎春，若遇绝境，持此令往城南朱雀街‘暗香楼’，阁中之人必护你周全。母留字。”
城南朱雀街……暗香楼……迎春咬了咬牙，挣扎着站起来。她不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走通，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雨渐渐小了，迎春沿着墙根，一步一步往城南走。路上的行人见她这模样，都指指点点，她却毫不在意——比起在孙家的屈辱，这些目光算得了什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朱雀街。
朱雀街灯火通明，商铺林立，和孙家所在的破败街区简直是两个世界。迎春按着记忆，往巷尾走，果然看到了一家叫“暗香楼”的铺子。门楣上挂着墨色匾额，上面写着“暗香楼”三个字，门口站着个穿青布长衫的伙计，看起来和寻常茶馆没什么两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