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把手里的令牌递给伙计:“请问……这里是暗香楼吗?我……我有这个令牌。”
伙计接过令牌,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变了,他仔细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迎春,连忙躬身行礼:“姑娘里面请!楼主吩咐过,若有持梅花令者前来,需立刻引至内堂。”
迎春愣住了——这竟然是真的?她跟着伙计走进暗香楼,里面别有洞天。穿过前堂的茶座,后面是一道月亮门,门后是个精致的庭院,种着满院的梅花(虽不是花季,却修剪得整齐),庭院尽头是一座两层小楼,楼上挂着“听雪阁”的匾额。
伙计引她进了小楼,对着楼上喊道:“苏影姑娘,梅花令主来了!”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女子走了下来。她看起来二十多岁,眉目清冷,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暖意,腰间佩着一把短剑,剑穗是黑色的,上面挂着个和迎春令牌一样的小梅花坠子。
“属下苏影,见过大小姐。”女子走到迎春面前,屈膝行礼,动作标准而恭敬。
“大小姐?”迎春更懵了,“你……你认错人了吧?我叫迎春,是荣国府的二小姐,不是什么大小姐。”
苏影笑了笑,扶着迎春坐下,又让人端来一杯热茶:“姑娘不必疑惑。令堂,也就是贾赦前夫人,乃是惊鸿阁前任楼主,闺名沈清寒。当年她因厌倦江湖纷争,隐姓埋名嫁入贾府,怕连累姑娘,才从未提及惊鸿阁之事,只留下这枚梅花令,以备不时之需。”
迎春手里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洒了出来:“我娘……是惊鸿阁楼主?”她从小只知道生母早逝,贾赦对她不闻不问,邢夫人更是把她当累赘,却从没想过,生母竟有这样的身份。
“是。”苏影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本账册,递给迎春,“惊鸿阁创立已有三十年,主营江南的丝绸、茶叶、漕运,还有一支武卫,负责保护商号和阁中之人。楼主临终前吩咐,若姑娘持令而来,便将惊鸿阁的掌控权全部交予姑娘——如今,您就是惊鸿阁的新楼主。”
迎春看着账册上密密麻麻的商号名称、漕运路线、武卫人数,只觉得头晕目眩。“我……我不懂这些,我从来没管过事,我……”
“姑娘不必慌。”苏影打断她,语气坚定,“属下跟随前楼主多年,熟悉惊鸿阁的所有事务,定会辅佐姑娘。而且,眼下有一件事,需要姑娘立刻做决定。”
她从账册里抽出几张纸,放在迎春面前:“这是属下查到的孙绍祖的罪证。他不仅家暴姑娘,克扣您的嫁妆,还勾结江南盐商走私盐铁,偷税漏税,甚至私吞朝廷的赈灾粮款。这些证据,足够让他身败名裂,甚至掉脑袋。”
迎春看着纸上的证据,每一条都触目惊心。尤其是看到“私吞赈灾粮款”那一条时,她想起去年江南水灾,百姓流离失所,而孙绍祖却拿着那些救命钱去赌,去挥霍,心里的怒火第一次烧了起来。
“我……我要他付出代价!”迎春的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要和他和离,我要让他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