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凌晨四点半，技术部办公室还亮着一盏灯。林默盯着电脑屏幕上 “AI 风控系统 V8.0” 的标题，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两秒，才按下 “保存” 键 —— 屏幕右下角的咖啡杯已经空了三个，杯壁上的褐色污渍结了层硬壳，他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连眨眼睛都带着刺痛。
这方案是他带着三个下属熬了整整半个月的心血。核心算法改到第八版时，实习生苏晴抱着笔记本哭了，说 “林哥，再改下去我快记不住自己名字了”，林默当时还笑着递了包糖，说 “等方案过了，我请大家吃顿好的”。现在，看着屏幕上完美运行的模拟数据，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些 —— 只要今天提交给公司，再拿下甲方的百万合作，不仅团队能拿奖金，苏晴的转正名额也稳了。
早上九点，林默准时登录公司文件系统，把方案压缩包上传到 “项目申报” 文件夹，刚填完提交表单，部门总监张涛的消息就弹了出来，头像上那个油光锃亮的寸头，看得林默心里莫名一沉。
“小林，方案发我私人邮箱一份，高层那边我熟，帮你提前过目，省得你新人不懂流程，漏了关键信息。”
林默犹豫了一下 —— 公司规定核心方案需走公邮提交，可张涛是直属领导，上周还 “好心” 帮他协调了两台高性能服务器。他咬了咬下唇，还是把压缩包转发了过去，附带一句 “张总监，方案里有三个隐藏的算法优化点，我下午跟您同步细节”。
张涛没回消息。
下午两点的部门例会，林默提前十分钟到了会议室，却看见张涛正拿着一叠打印好的方案，跟几个老同事吹嘘：“你们看这 AI 风控方案，我盯着改了一个月，光核心参数就调了二十多组，甲方那边肯定满意。”
林默的脑子 “嗡” 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他快步走过去，指着方案首页的代码标记：“张总监，这方案是我和团队做的，早上才发给您，这里的‘LM-2024’标记是我的专属代码前缀，您怎么说是您做的？”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张涛脸上的笑容僵了，他把方案往桌上一摔，手掌拍得桌子 “哐当” 响，唾沫星子溅到林默面前：“林默，你他妈懂不懂职场规矩？没有我协调服务器、对接高层，你能安安稳稳改方案？现在跟我抢功？我看你是不想在技术部待了！”
林默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得他清醒了几分。他扫了眼周围的同事：坐在左边的老王低头抠着指甲，当初张涛抢过老王的数据库优化方案，老王敢怒不敢言；右边的小李眼神躲闪，嘴型动了动，像是想劝他别冲动，却没敢出声。
张涛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服软了，得意地拍了拍方案：“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下午我带方案去见甲方，你们都跟着学学，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项目把控能力。”
林默看着张涛扬长而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红印 —— 他不是不敢争，是不能现在争。方案里的核心算法只有他能完全掌控，张涛连代码里的 “隐藏优化点” 都看不懂，迟早会露馅。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会议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着，我一定会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