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日,林婉如“病情加重”,太子急召太医日夜看守。
鱼饵已撒下,只等鱼儿上钩。
那夜雪下得极大。
我守在外间,忽听内室传来林婉如的惊呼:“有贼人!”
侍卫瞬间涌入,果然抓到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从他身上搜出一包堕胎药。
严刑拷打之下,小太监招认是长春宫的人指使。
萧景琰勃然大怒,当即就要去面圣。我忙拦住他:“殿下三思!无确凿证据,陛下未必相信。”
“难道就此放过?”他眼神阴沉。
我轻声说:“不如将计就计...”
次日,东宫传出太子妃小产的消息。林婉如“悲痛欲绝”,闭门不出。
李贵妃信以为真,心情大好,竟在御花园赏雪时哼起小曲。
这一切都被“病愈”的林婉如看在眼里。
“毒妇!”她掐断了指甲,“本宫定要她付出代价!”
时机成熟了。
我通过赵太医搭上线,联系上一位故人——监察御史周勉。他曾受我父亲举荐,是清流一派的中坚。
周御史很快上书,弹劾李贵妃娘家贪墨河工款,证据确凿。
陛下震怒,下令严查。李贵妃被牵连禁足。
消息传来时,林婉如正让我喂她吃燕窝。
她笑得畅快:“好!好个周御史!该重重赏他!”
我垂眼不语。
她自然不会知道,周御史那份奏折里,最关键的证据是我通过赵太医递出去的。
前世这时,我曾无意间撞见李贵妃兄长的心腹与河官密谈。当时未在意,如今却成了最利的刀。
“阿凝,”林婉如忽然看我,“这次你立了大功。”
我故作茫然:“奴婢不敢居功。”
她笑着拍拍我手:“本宫心里有数。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我跪下来:“奴婢别无他求,只愿娘娘平安诞下皇孙。”
她果然动容:“好孩子...起来吧。”
扶我起身时,她指尖划过我掌心,留下一个小巧的玉牌。
“这是出入东宫的对牌,”她低声说,“往后你便是我身边一等宫女。”
“谢娘娘恩典!”我感激涕零,心中冷笑。
一等宫女?远远不够。
我要的是她永远给不起的位置。
开春时,林婉如“胎象”渐稳,开始重新见客。
那日英国公夫人来访,说起边关战事:“...幸得镇北侯世子突袭敌营,这才反败为胜。”
林婉如笑问:“可是那位年少封侯的顾家世子?”
“正是。”国公夫人掩嘴笑,“说起来,顾世子与太子妃还是表亲?”
林婉如笑意淡了淡:“远房表亲罢了。”
我正斟茶的手微微一颤。
顾昀。镇北侯世子,林婉如的表弟...也是前世唯一真心待我之人。
那年冷宫寒冬,他曾冒雪送来一盒糕点。底层,藏着一把小金钥匙。
“跟我走,”他隔着窗说,“我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我那时还傻傻等着萧景琰回心转意。
后来听说他为我顶撞陛下,被罚戍边三年。归来时,只来得及在我坟前洒一杯酒。
“...阿凝?”
林婉如的声音让我回神。茶洒了出来,烫红了手背。
“奴婢该死!”我慌忙擦拭。
英国公夫人打圆场:“小丫头怕是听战事听入神了——顾世子确是不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