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明确:溺水。但并非自然水域溺水——肺部液体成分异常,更像是......浴缸水。含有某种特殊的沐浴液成分。
她的动作突然停顿。死者右手小指有一处极细微的划伤,几乎看不见。但在放大镜下,明显是近期形成的新伤。
“有什么发现吗?”沈聿的声音从对讲系统传来。他站在观察室那头,透过玻璃看着她。
“死者生前可能做过美术相关工作,或者接触过绘画材料。”江浸月举起证物袋,“指甲缝里的蓝色物质初步判断是颜料。右手小指的划伤也符合长期持笔作画的特征。”
“我们已经确认死者身份了。”沈聿的声音沉重,“林梦,自由策展人,最近在筹备一个画展。谢危的公司负责画廊的设计工作。”
江浸月的手指收紧,捏皱了证物袋。
“谢危来了。”沈聿补充道,“在他的律师陪同下。”
透过观察窗,江浸月看到谢危坐在询问室里。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西裤,头发有些乱,但表情镇定。当他的目光与她的相遇时,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写着“相信我”。
她转身离开观察窗:“我要参与审讯。”
“你知道这不符合——”
“我是发现关键证据的人,而且我认识受害者。”她坚持道,“作为法医顾问,我有权提供专业意见。”
沈聿最终点头:“但不能提问,只能观察。”
审讯室内,灯光调得比平时更亮。
谢危平静地讲述:“我最后一次见林梦是两周前,讨论画廊设计的最终方案。戒指是一周前取的,但三天前发现不见了。我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没多想。”
“为什么不报案?”沈聿问。
“我们下个月就结婚,我不想让浸月担心。”谢危的声音依然平稳,“而且那只是对戒,主钻戒还在保险箱里。”
“有人能证明你的戒指丢失了吗?”
谢危摇头:“我一个人住。”
“昨晚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
“在家画设计图。”
“有人能证明吗?”
“没有。”谢危停顿了一下,“但小区监控应该能证明我没有出门。”
沈聿与旁边的警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警员低声说:“监控显示谢先生确实没有从正门离开,但小区西侧围墙正在维修,有个缺口,没有监控覆盖。”
谢危的眉头终于皱起:“我不知道什么围墙缺口。我一整晚都在家工作。”
“你的手机定位数据显示,昨晚九点十七分,你的手机出现在林梦公寓附近。”
“不可能。”谢危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我手机一直在家。”
“但我们追踪到的信号确实是你的号码。”沈聿向前倾身,“你怎么解释?”
谢危沉默了。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单向玻璃,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江浸月。
“我解释不了。”最终他说,“但我没有杀林梦。我不认识她,除了工作没有交集。”
审讯暂时告一段落。谢危被拘留,等待进一步调查。
江浸月在监控室看着谢危被带走。他的背影挺直,但没有回头看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