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沈聿问。
“他在撒谎。”江浸月轻声说,“但不是关于杀人。”
“什么意思?”
“谢危是左撇子,但死者颈部的扼痕显示凶手是右利手。而且以他的身高,如果是他扼住死者,伤痕角度应该再向下倾斜十五度左右。”
沈聿挑眉:“你这是在为未婚夫脱罪?”
“我是在陈述事实。”江浸月转身面对他,“尸检不会说谎,沈聿。凶手不是谢危。”
“但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戒指、手机信号、动机——”
“什么动机?”
沈聿犹豫了一下:“我们查到谢危的公司最近财务紧张,而林梦的展览项目有一笔巨额保险。如果展览因故取消,谢危作为合作方能拿到一部分违约金。”
江浸月摇头:“这太牵强了。谢危不缺那点钱。”
“我们查了他的账户,浸月。”沈聿的声音柔和下来,“他最近有几笔大额支出,账户余额所剩无几。他没有告诉你?”
江浸月愣住了。谢危从未提过财务问题。他们上周还讨论要不要换一套更大的房子。
“我需要一点时间。”她说,“让我参与调查,沈聿。我能找到真相。”
沈聿打量着她:“你确定能客观处理这个案子吗?”
“我唯一的客观标准就是证据。”江浸月迎上他的目光,“给我48小时。如果我不能找到为谢危脱罪的证据,我就退出。”
沈聿最终同意了。
江浸月的第一站是谢危的公寓。警方已经搜查过,但她需要以不同的视角再看一次。
公寓整洁得几乎没有人气。谢危有轻微的强迫症,所有东西都必须放在固定位置。江浸月打开衣柜,衬衫按颜色排列,西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
床头柜上放着他们的合照。照片里,谢危从背后拥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两人都在笑。那是半年前在北海道的雪地里拍的。
她打开床头柜抽屉,里面空空如也。警方取走了所有可能相关的物品。
但在抽屉最深处,她摸到一个极细微的凸起。仔细查看,是一小块口香糖粘在角落里,中间包裹着一个微型U盘。
江浸月的心跳加速。警方显然遗漏了这个。
她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尝试了几个谢危常用的密码都不对。最后,她输入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是谢危与一个陌生女人的聊天记录。时间跨度长达半年,内容亲密暧昧。最后几条信息是三天前的:
“必须见面谈谈。”
“戒指的事情你知道了?”
“明天老地方见。解释清楚。”
江浸月的双手开始发抖。她猛地合上电脑,深呼吸。
背叛感如冷水浇头。但职业本能让她很快冷静下来。她将U盘收起,继续搜查。
在书房垃圾桶最底层,她发现了一些被撕碎的画展宣传页碎片。拼凑起来,是林梦筹备的“记忆与遗忘”主题画展的海报。展览日期就是明天。
海报背面有一行手写数字:B217。像是储物柜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