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小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想翻个身继续睡，却被人轻轻推了一下肩膀。这次的声音更清晰了，是刚才台上的院长：“同学，你是哪个班的？怎么在家长会上睡着了？”
“同学？”
这两个字像惊雷似的，瞬间炸醒了谭小小。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院长带着困惑的脸，以及周围几十双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睛——有家长们好奇的目光，有坐在前排辅导员惊讶的眼神，还有妹妹谭霜霜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脸。
2 尴尬瞬间
“我……我不是学生！”谭小小慌忙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吱呀”声，让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是来给我妹妹开家长会的，她是新生，谭霜霜，英语专业的……”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看向谭霜霜，想让妹妹帮自己证明。可谭霜霜此刻正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来，根本不敢抬头看她。
院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的困惑变成了尴尬的笑意：“哦，是家长啊，抱歉抱歉，我看你年纪轻，还以为是学生呢。”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是最近开学事多，大家都累，不过还是尽量集中注意力，后面还有些重要的事要讲。”
院长的话像是给谭小小找了个台阶，可她却觉得那台阶上铺满了针。她僵硬地坐下，感觉周围的目光还在黏着自己，有憋笑的，有议论的，还有同情的，每一道都像小刺似的扎在她身上。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或者当场消失——刚才院长说“这位同学”的时候，整个礼堂一百多号人都听见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有个“家长”在家长会上睡着了，还被当成了学生叫醒。
“姐，你刚才吓死我了。”谭霜霜的声音又凑到耳边，带着点委屈和埋怨，“我刚才戳了你好几次，你都没醒。”
谭小小没敢说话，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鞋尖是白色的，上面沾了点早上赶路时蹭的灰尘，此刻却成了她唯一能聚焦的东西。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像擂鼓似的，震得她耳膜发疼。她想起刚才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想起院长疑惑的眼神，想起周围人打量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就算有地洞，她现在也没脸钻，毕竟刚才的尴尬场面，已经被一百多个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院长继续往下讲，可谭小小再也没了睡意。她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死死盯着台上，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尴尬场景，反复回放着院长说“这位同学”时的语气，回放着自己站起来解释时的结巴，回放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她甚至能想象到，散会后，家长们可能会互相议论：“刚才那个被当成学生的家长，也太不小心了吧”“年纪轻轻的，怎么开会还能睡着”“她妹妹坐在旁边，估计都要尴尬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家长会结束，谭小小几乎是逃着离开礼堂的。她没敢跟任何人对视，拉着谭霜霜的手腕，快步往礼堂外走，脚步快得像在逃命。直到走出礼堂大门，被外面的风一吹，她才觉得脸上的热度稍微降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