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顺着窗玻璃蜿蜒流下，形成一道道水痕。苍曜站在公寓门口，浑身湿透，雨水从他浓密的黑发上滴落，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下。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精致的蓝色丝绒盒子，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是他三个月来省吃俭用攒钱买的礼物。作为一名刚转正不久的会计，他的薪水并不丰厚，但他记得萤狩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这对钻石袖扣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时她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等我们有钱了，我也要给你买这样的好东西。”
苍曜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他能听到门内传来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门开了，萤狩穿着真丝睡袍，慵懒地倚在门框上。她刚做完面膜，脸上还带着水汽，皮肤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她甚至没让他进门，只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湿漉漉的样子。
“这么晚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冷淡，眼神飘向别处，仿佛门口的苍曜还不如走廊尽头那盆绿植值得关注。
苍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挤出笑容：“今天是我拿到第一份正式工资的日子，我给你买了礼物。”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钻石袖扣，在走廊灯光下熠熠生辉。他知道萤狩一直想要这个牌子的首饰，为此他连续三个月带饭上班，连公交车都舍不得坐，每天步行四十分钟到公司。
萤狩瞥了一眼，没接。“苍曜，我们分手吧。”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雨声很大，苍曜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说分手。”她重复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看看这破公寓，看看你那份微薄的薪水。我受够了天天算计着过日子，受够了在菜市场为了几毛钱和小贩讨价还价。”
苍曜愣在原地，手中的盒子变得沉重无比。“可是...你说过等我...等我事业有成就...”
“等？”萤狩冷笑一声，那笑声尖锐而刺耳，“等多久？三年？五年？十年？别天真了。星煌集团的少东家昨天向我求婚了。”她伸出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苍曜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几乎喘不过气来。“星煌集团？那个我们大学时一起骂过的血汗工厂？那个压榨员工、污染环境的公司？”
“那又怎样？”萤狩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苍曜从未见过的冷漠光芒，“至少他能给我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不是空头承诺。他能给我买这样的公寓，”她挥手指向屋内，“能给我买名牌包，能带我去巴黎购物，而不是像你一样，连看场电影都要等周二半价日。”
苍曜盯着她，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脚边形成一小滩水渍。“所以这三年，对你来说算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几乎听不见。
“算我年轻不懂事。”萤狩语气冰冷，“现在请你离开，星煌不喜欢我和过去还有牵扯。”她指的是星浩，那个她即将嫁入的豪门少爷。
她伸手要关门，苍曜一把挡住。“萤狩，你会后悔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