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尘,就要亲手,将他这份可怜的骄傲,彻底碾碎。
“天才?”墨尘嗤笑一声,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凌天剑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凌天剑像一颗陨石般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广场边缘的石柱上,将石柱撞得粉碎。
“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与我师尊相提并论?”
墨尘的身影如鬼魅般,再次出现在凌天剑身前,又是一脚。
“是谁给你的勇气,用我师尊炼的剑,来杀我师尊的?”
一拳,轰在他的丹田上。凌天剑的丹田瞬间破碎,辛苦修炼数百年的灵力,如开闸的洪水般,疯狂外泄。
墨尘没有杀他,只是像戏耍一只老鼠一样,一拳一脚地,将他的骨头一寸寸打断,将他的修为一点点废掉。
他要让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师兄”,在所有同门的注视下,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废物。
“不……不要……我的修为……”凌天剑躺在地上,像一滩烂泥,感受着力量从身体里流逝,发出了比死还难听的哀嚎。这种从云端跌落尘埃的绝望,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折磨人。
我看着墨尘那张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我的魂魄,第一次感到了一丝……恐惧。
我记忆里的那个小徒弟,会在我练剑时,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痴痴地看着我;会在我生病时,笨手笨脚地为我熬一锅煮成炭的汤药;会在我被别的山峰的弟子议论时,第一个站出来,红着脸与人争辩。
他所有的好,所有的乖巧,原来,都只是因为我在。
如今我不在了,他便将这世间,变成了炼狱。
77
我的魂魄在墨尘身边飘荡,眼前不断闪过昔日的片段。
我记起第一次见到墨尘的时候。
那是在山下的一个小镇,他蜷缩在一个巷子角落,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那时他才十岁,却用一双满是戒备和狠厉的眼睛,瞪着所有靠近他的人。
我走过去,递给他一个热乎乎的包子。
他没有接,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我看到他眼底深处,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温暖的渴望。
我笑了笑,将包子放在他旁边的地上,转身走了。
第二天,我又去了。他还在那里,那个包子,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地。我又放了一个新的,离开了。
一连七天。
第七天,当我放下包子准备离开时,他第一次开口了,声音沙哑干涩:“为什么?”
我回头,看着他:“因为你的眼睛,很像我养过的一只小猫。它总以为自己很凶,其实,只是害怕再次被抛弃。”
他愣住了。那双故作凶狠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水汽。
我向他伸出手:“你愿意跟我走吗?做我的徒弟。我不会抛弃你。”
他看了我的手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那只满是污垢的小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从那天起,他便成了我清雪峰唯一的弟子,墨尘。
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但性子却很孤僻,不爱与人交往。他生命里仿佛只有我一个人。他会把我随口说的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会把我所有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我喜欢清晨的露珠,他便每日天不亮就去林间为我收集;我喜欢听风铃,他便用最稀有的响玉,为我雕刻了一整串挂在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