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似乎也渐渐接受了她的这种转变。他依旧习惯性地喝她水瓶里的水,用她递过来的纸巾,偶尔抄她的作业,在她提醒第二天有雨时顺手把她塞过来的伞揣进书包。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偶尔的抱怨或者小脾气流露出不耐烦,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一种让苏晚偶尔会心里发毛的沉默。 他照单全收她的所有“帮助”,然后按照她规划的路线,一步步地走向林薇。 林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看向江辰的眼神也越来越亮。偶尔,她也会给苏晚带一些小零食,眼神里带着真诚的感激:“苏晚,谢谢你呀,江辰他说…多亏你提醒他很多事。” “小意思!”苏晚总是摆摆手,笑得没心没肺。
3 心墙崩塌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情绪管理完美无缺。直到那个周末午后。
她窝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对着摊开的信纸,第三次修改以江辰口吻写给林薇的“周末博物馆约会邀请函”。措辞要恰当,语气要诚恳,还得带着点属于少年的笨拙和试探,不能太热情吓到人家,也不能太冷淡。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纸面上,窗外传来小孩子追逐嬉笑的声音。她写得很专注,眉心微蹙,笔尖悬停,思考着哪个词更合适。
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她太投入,没有立刻察觉。 直到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桌上的阳光,她才愕然抬头。
江辰站在她的书桌旁。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运动长裤,呼吸有些重,额发湿漉,像是刚刚跑过步。但他的眼神是骇人的沉,里面翻涌着苏晚从未见过的风暴,漆黑,压抑,仿佛酝酿着滔天的巨浪。他的视线死死地钉在她桌面上——那里摊着写了一半的情书草稿,旁边还有几张写废的揉成一团的纸,以及她用来参考的、上面有林薇字迹的读书笔记纸条。
空气瞬间凝固。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就想用手去遮住那些信纸。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砂纸磨过木头,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
苏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挤出一个惯常的、轻松的笑容:“帮你给林薇写周末的约会邀请啊,博物馆那边有个新展,她肯定感兴趣,这次……” 话没说完。
他猛地伸手,手臂带风,一把抓过桌上所有相关的纸张——写完的,没写完的,草稿,甚至林薇的那张字条。
“江辰你干什……”苏晚惊得站起身。
刺啦——!
尖锐刺耳的声音猛地撕裂了房间内宁静温暖的空气!
他看也不看,双手用力,近乎狂暴地将那叠纸撕得粉碎!手臂的肌肉绷紧,脖颈上青筋隐现。雪白的碎片扬起来,又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一场突如其来、荒谬无比的暴雪,洒满了书桌、地板,还有苏晚的头发和肩膀。
苏晚彻底僵住了,瞳孔放大,看着眼前这超乎理解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她的手腕猛地一紧,被江辰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攥住,力道大得吓人,腕骨传来清晰的痛感。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把她狠狠往后一拽!
天旋地转间,她的背脊重重撞上身后冰冷的墙壁,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撞得她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眼前发黑,所有的惊呼都被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