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青铜器的争吵与尴尬的抹布
周二下午。
市博物馆里人挤人。
陆言是这里的实习研究员，其实就是个打杂的。
他正拿着一块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青铜器展馆的玻璃柜。
工资不高，活儿不少，干得没啥劲头。
就在这时。
“轰”的一声。
他脑子里炸了。
不是真的炸弹，是声音。
两个破锣嗓子在他脑子里吵翻了天。
一个尖着嗓子喊：“我才是夏代饮酒器的老大！我，爵！懂不懂？”
另一个瓮声瓮气地顶嘴：“放屁！我斝才是礼器里的尊者！你个三条腿的酒杯，算老几？”
“你个大肚子，你才算老几！”
陆言整个人都懵了。
啥玩意儿？
谁在说话？
他猛地一哆嗦，手没拿稳。
那块灰不溜秋的抹布，直直地掉了下去。
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一双锃亮的黑皮鞋上。
皮鞋的主人是个中年男人。
梳着油头，穿着考究的西装，一看就不好惹。
他正低头看展品介绍呢，突然脚上一沉。
低头一看，脸都绿了。
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正安详地躺在他的鞋面上。
那抹布上还有点没拧干的水，把他的鞋面都给浸湿了。
“你干什么吃的！”
中年男人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嗓门老大。
整个展厅的人都看了过来。
陆言脑子里还回荡着“爵”和“斝”的对骂，外面又来了个活人骂他。
里外夹击，他头都大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赶紧弯腰去捡抹布。
可他脑子里那俩货还在吵。
“瞅瞅你干的好事！吓着凡人了！”
“关我屁事！是你先嚷嚷的！”
陆言头疼得要裂开了。
他捂着脑袋，表情痛苦。
这一下，中年男人更火了。
“你什么态度！弄脏了我的鞋，你还装头疼？”
“我没装，我真的……”
“你什么你！”
馆长听见动静，小跑着过来了。
一看这情况，脸都白了。
“张老板，您别生气，您别生气。”
馆长点头哈腰地道歉，回头就冲陆言一顿吼。
“陆言！你怎么回事！不想干了是不是！”
陆言是有苦说不出。
他总不能说，有两个青铜器在我脑子里吵架，把我吓着了吧？
谁信啊。
肯定以为他疯了。
最后，陆言被馆长指着鼻子骂了十分钟。
那个张老板一脸晦气地走了。
陆言被罚去打扫卫生，扣半个月奖金。
他拿着扫帚，垂头丧气地站在角落里。
脑子里，那俩青铜器还在为谁的功劳大吵个不休。
陆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我肯定是得什么病了。
幻听，绝对是幻听。
第2章：不止是青铜，陶俑也爱八卦
陆言被馆长一脚踹去了仓库。
美其名曰，反省。
说白了，就是眼不见为净。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还没来得及展出，或者暂时撤展的文物。
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盖着白布，积了厚厚一层灰。
这里很安静。
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陆言总算松了口气。
脑子里那俩吵了半天的青铜器，估计是因为离得远了，声音也小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