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书中若出现非您母语的内容,立即合上书本并通知引导员

5. 若听到书页间传出低语声,佩戴提供的耳塞继续阅读

6. 前厅书籍可借阅,但需在闭店前归还或办理购买手续

7. 下午五时整,所有读者必须参加每日安全通告

8. 如发现书中插图移动或变化,不要声张,迅速将书交给引导员

我正仔细阅读这些规则,突然注意到书架深处有个身影一闪而过——那似乎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高个子,但当我想看清楚时,已经不见了。

“那是管理员吗?”我问莉娜。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管理员只在需要时出现,如果您见到他,记住访客规则第六条:可以问一个问题,但必须准备好支付代价。”

就在这时,书店深处的某个地方传来一声沉重的钟声。

3

莉娜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正好下午五点。

“安全通告时间到了,”她说,“所有读者请到中央区域集合。”

大约十几个人从各个阅读区走来,有年轻学生模样的人,也有看起来资深的学者,甚至有一位穿着考究的老妇人牵着一只导盲犬。我惊讶地发现,每个人的读者证颜色不同——大部分是铜色,少数几个是银色,而我的是罕见的金色。

一位年长的引导员站在一个小讲台前,他做了自我介绍——前厅主管奥利弗。

“日安,各位读者。以下是今日的安全通告:禁书区三号通道暂时关闭,因有文本活性异常报告;语言学区希腊文章节今日请谨慎使用,部分文本呈现高翻译活性;最后提醒,今日月相亏凸月,幻象类书籍可能更加...生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如有任何不适,请立即告知引导员,知识寻求固然崇高,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现在,请回到您的阅读中吧。”

人群散去后,我忍不住走近奥利弗:“先生,我是新读者,能告诉我什么是‘文本活性异常’和‘翻译活性’吗?”

老人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我:“新来的金色证件持有者...少见。”他沉吟片刻,“简单说,这里的书籍不像普通书店那样被动,有些书的内容...会变化,有些会试图与读者互动,甚至有些会尝试逃离书本的束缚。”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这些书是...活的?”

“不完全是,”奥利弗谨慎地选择用词,“它们承载的知识具有某种活性,特别是古老的知识,越是古老、越是禁忌的知识,越有可能...产生自主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规则和安全措施。”

他指了指我的金色读者证:“你的证件颜色表示你被允许访问更高级别的区域,但也意味着你可能遇到更不寻常的现象,务必严格遵守规则。”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沉浸在前厅的书海中。

这里的藏书令人惊叹——有第一版的《失乐园》,有牛顿亲笔注释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甚至有几本我以为早已失传的中世纪炼金术手稿。

但奇怪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其中有一次,当我翻阅一本17世纪的航海日志时,书页间突然传来海鸥鸣叫和海浪拍击的声音;而另一次,一本植物学图谱中的曼德拉草插图似乎在我眨眼时改变了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