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
“苏晚晚,你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她急切地说,“周淮说了,那老中医治好过很多人!病历都是真的!人家还不图钱,就是看周淮诚心,才答应出手的!知微,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她眼神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
“真的……能治?”我声音干涩。
“能!肯定能!”她用力点头,“周淮把地址给我了!在邻省一个小镇,他说他亲自带你过去!他车就在楼下!”
周淮在楼下?
他出现了?
还找到了能救我命的神医?
巨大的荒谬感之后,是一丝微弱的、不该有的期盼。
万一呢?
万一真的有奇迹呢?
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
“他……还愿意管我?”
“当然了!”苏晚晚斩钉截铁,“周淮说了,他之前是遇到难处,怕连累你才躲着的!现在找到办法了,他马上就来找你了!知微,快收拾一下,他在楼下等着呢!”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理智。
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溺水者,挣扎着爬起来,换了身衣服。
镜子里的自己,憔悴得可怕。
苏晚晚搀着我下楼。
果然,周淮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他靠在车门上抽烟,看见我下来,把烟掐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上车吧。”他拉开车门。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
他瘦了点,但精神很好,穿着新买的夹克,头发也精心打理过。
没有半点落魄的样子。
“周淮……”我喉咙发紧。
“先上车,赶时间。”他打断我,语气冷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
我被他塞进后座。
苏晚晚也坐了进来,挨着我。
“晚晚,你也去?”我问。
“去!当然去!”她立刻说,“我不放心你!我陪你!”
她挨得我很近,手紧紧抓着我胳膊。
车子启动,驶向高速。
一路沉默。
周淮专注开车,一言不发。
苏晚晚靠在我肩膀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心一点点沉静下来。
不对。
这一切都透着诡异。
周淮的突然出现。
所谓的老中医。
苏晚晚反常的热情和紧张。
还有周淮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新夹克。
以及他车里那股淡淡的、不属于我的香水味。
那是苏晚晚最喜欢用的牌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
让我浑身发冷。
但我没有动。
也没有问。
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开了七八个小时,天都黑了,才到达那个偏僻的小镇。
车子停在一个破旧的农家院门口。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堂屋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一个穿着旧褂子,干瘦的老头走出来。
“周老板?”老头打量着我们。
“是我,吴大夫。”周淮堆起笑容,掏出烟递过去,“人带来了。”
老头浑浊的眼睛扫过我,像在看一件货物。
“嗯,进来吧。”
堂屋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中药味。
摆设简陋。
“药呢?”周淮问。
老头慢悠悠地走到里屋,拿出一个黑乎乎的瓦罐,里面是粘稠的、散发着怪味的黑色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