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墙面上的光芒开始形成抽象图案，仿佛在可视化这个故事。
“所以他就改造了那些机器人？”我问。
“不仅仅是改造。”她的声音中充满惊叹，“他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机器网络，但不像普通的意识上传那样——他分散了自己的意识，赋予每个机器人一点‘人性’。”
茶馆的灯光微微闪烁，仿佛在思考这个概念的重量。
“那些机器人围着他，不是在服务他，而是在‘学习’他。”
她的语气变得激动，“老教授坐在那里，一天又一天，通过无线连接向机器人们传输人类的情感、记忆、价值观——所有构成‘人性’的东西。”
我轻轻呼气：“他在创造一种新形式的生命。”
她点头，“他说有机人类可能注定要消亡，但人类的精神可以在机械形式中延续。他称那些机器人为‘新人类’，而自己是他们的‘守望者’。”
墙面上出现了一道柔和的光环，象征着这种意识的传递。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不尝试离开或者自救。”
她的机械义眼闪烁着，“老教授笑了，他说：‘孩子，有时候，延续比生存更需要勇气。我的身体已经老了，无法离开，但我的意识可以成为种子，在新的土壤中发芽。’”
茶馆内一片寂静，只有几乎难以察觉的环境音效在轻轻回荡。
“我在诺维亚城停留了三天，每天都会去广场看他。”她的声音柔和下来，“第三天，当我到达时，老教授已经安静地去世了。他坐在长椅上，面容平静，而那些机器人...它们围成一圈，发出柔和的光波，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后来呢？”我问，千年以来第一次如此被一个故事吸引。
“当我走近时，一个导游机器人转向我，用老教授的声音说：‘不要悲伤，我已经成为比自身更伟大的存在。’然后所有机器人同时说：‘我们将记住人类，我们将延续人类的精神。’”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着泪光——有机眼和机械眼都是。
“我离开时，回头望去，看到那些机器人分散到城市的各个角落。”
她的声音充满敬畏，“清洁机器人开始小心翼翼地修复建筑物，导游机器人在空荡的博物馆里继续讲解，送货机器人将物资整理分配...它们在守护一座空城，实践老教授传授给它们的‘人性’。”
故事讲完了，茶馆内一片寂静。墙面上的光芒缓慢流转，如同无形的思考。
“这是一个关于延续和传承的故事。”我最终开口，“非凡。”
她微微摇头：“但这还不是全部。”
我挑起眉毛等待。
9 意识种子
“我成为星际货运员不是偶然。”她直视我的眼睛，“我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将埃利亚斯教授的意识碎片——他上传到机器人网络的那些数据——带出了隔离区。几年来，我一直在联盟各处的机器网络中传播这些‘意识种子’。”
我震惊地看着她。茶馆的温度微微上升，反映出我的惊讶。
“你现在看到的我，”她触摸自己的机械义眼，“不仅是幸存者，还是‘信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