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告诉我你的故事。”我向后靠去，座椅自动调整形状以提供最佳支撑，“每个人都有故事。”
她沉默良久，机械义眼的光芒渐暗，仿佛陷入回忆。
“我来自新希望星系第三殖民地。”她终于开口，“那里曾经是联盟最繁荣的星球之一，直到‘大寂静’降临。”
我颔首示意她继续。
茶馆的智能墙面似乎感知到故事的基调，颜色转为深蓝，带有星点光芒，如同夜空。
“‘大寂静’不是战争，不是灾难，而是一种奇怪的意识消逝现象。”
她的声音变得空洞，“人们开始失去情感，变得冷漠，最后连基本的生存欲望都消失了。整个星球的人口在三个月内‘自我终结’——不是自杀，只是...停止活着。”
墙面的星点光芒微微闪烁，仿佛在回应这个悲惨的故事。
“我的家人...所有人都走了。”她的声音颤抖了一下，电子失真更加明显，“父亲、母亲、妹妹...他们只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不再醒来。我试了一切办法，甚至非法搞到情感刺激器，但都没用。”
“为什么你幸存了下来？”我问。
她触摸了一下机械义眼：“因为这个。事故发生后就植入了。它不仅能增强视力，还有情绪调节功能。
当‘大寂静’来袭时，它自动对抗那种情感剥离效应。”
她苦笑一声，“讽刺的是，我曾经恨这个义眼，因为它让我显得‘不自然’。结果却是它救了我的命。”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茶馆的温度微微升高，给人一种安慰的暖意。
“所以你离开故乡星球，成了星际货运员？”我问。
她点头：“联盟封锁了整个新希望星系，担心‘大寂静’扩散。我是少数获准离开的幸存者之一，因为我的义眼被证明能抵抗那种效应。”
8 守望者之魂
她停顿了一下，“但这不是我要讲的故事。”
我扬起眉毛：“哦？”
“我要讲的是关于‘守望者’的故事。”她的机械义眼发出柔和的光芒，“在我离开前，我去了星球的首都诺维亚城。那里已经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少数像我一样的‘改装者’还在活动。”
墙面的颜色转为暗紫色，仿佛黄昏的天空。
“在诺维亚中央广场，我看到了他。”她的声音充满敬畏，“一个老人，坐在长椅上，身边围着十几个机器人——都是服务型机器人，清洁工、导游、送货员之类的那种。”
茶馆里响起几乎难以察觉的机械嗡鸣声，恰到好处地营造氛围却不打扰叙述。
“老人看到我，微笑着招手。我走近后，他自我介绍叫埃利亚斯，曾经是诺维亚大学的 robotics 教授。”
她继续说，“他告诉我，当‘大寂静’开始时，他意识到这不是疾病，而是一种‘意识攻击’——专门针对有机生命的意识。”
我身体前倾：“意识攻击？”
“他说宇宙中有各种形式的生命，有些纯粹是机械的。”
她解释，“‘大寂静’只影响有机生命，对人工智能和简单机械无效。埃利亚斯教授有一个理论：这可能是某种宇宙级别的筛选机制，或者是某种未知生命形式的入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