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摇头：“或许，这个女孩不是他最初选定的目标。”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雨滴打在塑料布上的啪嗒声。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如果这不是凶手原定的受害者，那意味着他可能已经开始随意选择目标了。
升级。
这个词在每个人心中无声地回荡。
“沈法医，你来看这个。”助理轻轻抬起女孩交叠的双手。原本被遮盖的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反光。
沈清歌凑近些，小心地用镊子拨开女孩冰冷的手指。一枚小小的金属物品露了出来，被女孩的尸体捂得温热。
那是一只精巧的夜莺形状的胸针，鸟的眼睛是细小的红宝石，在灯光下如血一般鲜红。
“前几个受害者没有这个。”李警官的声音紧绷。
沈清歌小心翼翼地将胸针放入证物袋，对着灯光仔细观察。夜莺的翅膀上刻着几乎看不见的字迹，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辨认出那是一行优雅的英文：
“Sing for me”
为我歌唱。
“通知刑侦支队，凶手开始与警方对话了。”沈清歌的声音出奇冷静，尽管她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爬升，“他不再满足于制造完美的玩偶了。他现在想要观众。”
运输车后门缓缓打开，工作人员准备将尸体运回法医中心。沈清歌退后几步让出空间，手中的证物袋仿佛有千斤重。
回到警车上，陈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知趣地没有多问，直接发动了引擎。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但与尸体接触后的阴冷似乎已经渗入骨髓，沈清歌不自觉地发抖。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妈妈”。沈清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清歌，你还在工作吗？声音怎么这么疲惫？”母亲的声音透着担忧。
“有个案子，快结束了。”沈清歌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爸怎么样？”
“刚吃完药睡下。他就是担心你，说你好几周没回家吃饭了。”母亲停顿了一下，“你工作归工作，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听说最近有个变态杀手专门 targeting young women...”
沈清歌闭上眼睛：“妈，我很好，不用担心。告诉爸爸我周末尽量回去看他。”
挂断电话后，她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城市夜景。雨渐渐小了，玻璃上的水痕变得稀疏，霓虹灯广告牌清晰起来。
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时，沈清歌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街角。那里站着一个撑黑伞的身影，修长挺拔，穿着考究的深色大衣，仿佛正准备出席一场晚宴。路灯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到他正望向警车的方向。
不，不是望向警车。
是望向她。
沈清歌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那人抬起一只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伞沿，像一个无声的致意。然后绿灯亮起，车辆继续前行，那个身影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怎么了？”陈磊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什么。”沈清歌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产生了错觉。
但那个优雅而诡异的身影，与手中证物袋里那枚夜莺胸针，在她脑海中重叠在一起。
Sing for me.
回到法医中心时已是凌晨四点。沈清歌直接走进实验室，将证物袋放在工作台上。她需要先处理常规证据，然后再仔细研究那枚胸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