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厕所。”夏知意起身，快步走到走廊尽头，给沈念打电话。可电话响了半天，都没人接。
就在她准备回教室时，沈念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知意，我在顾衍家，他爸爸被人堵着要钱，他们还砸东西，你快帮我报警！”
夏知意抓起书包就往顾衍家跑，一路上心脏跳得飞快。等她赶到时，警察已经到了，顾衍之护在沈念身前，额角破了个口子，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染红了白色的校服衬衫。沈念正拿着纸巾给他擦脸，眼里满是心疼，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袖子被划破了，手臂上还沾着灰尘。
“你是不是傻？”夏知意把沈念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骂，“这种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那些债主多凶？要是他们伤了你怎么办？”
沈念抿着唇，眼泪掉了下来：“可顾衍之他……他真的很可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负。”
夏知意看着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沈念骨子里的善良，在面对顾衍之时，总会变成没有底线的纵容。
开学后，沈念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以前总是叽叽喳喳跟在夏知意身边的女孩，现在却经常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眼底满是疲惫。夏知意问了好几次，她才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把广告赚的五千块，还有暑假打工攒的三千块，都给顾衍之还账了。
“他说以后会还我的，”沈念小声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他成绩那么好，以后肯定能赚很多钱，到时候他会加倍还我的。”
夏知意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沈念，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辛辛苦苦赚的钱！你每天熬夜剪视频，周末去发传单，晒得黑了一圈才攒下来的钱，凭什么给他？”
“可他真的很困难，”沈念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要是再凑不到钱，他爸爸就要被人带走了，他也不能上学了。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退学。”
夏知意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累。她转身走出教室，决定不再管沈念的事。反正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等沈念吃到苦头，自然会明白她的苦心。
接下来的几天，夏知意故意不回沈念的消息，也不跟她一起吃饭。沈念找了她好几次，都被她躲开了。有一次，沈念在食堂拦住她，手里拿着一个肉包，小声说：“知意，这是你爱吃的肉包，我特意给你留的。”
夏知意看着那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可还是硬着心肠说：“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沈念的手僵在半空，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慢慢转身走了。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夏知意的眼眶也红了。她想起上初中时，自己被几个女生堵在巷子里欺负，是沈念拿着一根棍子冲过来，虽然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挡在她身前，大声说：“不许你们欺负知意！”；想起高中时，自己生病住院，是沈念每天放学都去看她，帮她补笔记，还偷偷给她带零食，怕她在医院里吃不好。
第五天傍晚，夏知意放学回家时，发现沈念正蹲在她家楼下，怀里抱着一个大袋子，身上还沾着雨丝——刚才下了一场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