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盟约立，暗流涌
凤仪宫正殿内，焚香袅袅，却驱不散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对峙留下的无形硝烟。
苏瑾年与秦昭雪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紫檀木嵌螺钿的小几。云舒战战兢兢地奉上两盏新沏的雨前龙井，又悄无声息地退下，将殿门严密合拢。
殿内只剩她们二人。
“说吧，”秦昭雪率先打破沉默，她端起茶盏，却不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瓷壁，“既已联手，接下来该如何？总不能坐等着一年后再被烧死一次。”
她的语气直接而锐利，带着军人世家特有的果决，少了前世那些浮于表面的骄纵挑衅，多了实质性的冷硬。
苏瑾年欣赏她这份转变。她轻轻吹开茶汤上的浮叶，眸光沉静如水：“自然不能。陛下心思深沉，布局长远，我们需得步步为营。首要之事，是稳住眼前局面，绝不能让他察觉你我已生异心，更不能让他发现我们已知晓未来。”
萧彻的多疑与狠辣，她们都已用鲜血和家族性命领教过了。
秦昭雪蹙眉：“我怀孕的消息，此刻想必已传到你耳中了吧？”这是前世一切的开端。
“是。”苏瑾年颔首，并不避讳，“陛下今日早朝后，特意来凤仪宫‘宽慰’于我，言说贵妃虽有孕，但嫡子方为国之根本，暗示我早作打算。”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一如前世。”
前世，便是萧彻这般看似倚重、实则煽风点火的态度，让她下定了决心对秦昭雪的胎兒下手。皇帝忌惮将门兵权，不愿秦昭雪生下带有秦家血脉的皇子，却又不愿亲自出手承担恶名，便诱她这皇后做这把刀。
秦昭雪闻言，凤眸中寒光一闪，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尚且平坦，但一个幼小的生命已然孕育。前世丧子之痛刻骨铭心，这一世…
“这孩子…”她声音有些发紧。
“必须保住。”苏瑾年斩钉截铁，“不仅保住，还要让他成为陛下‘期待’的、健康的皇长子。”
秦昭雪猛地抬头看她，眼中充满审视与不解。保住？如何保住？前世苏瑾年手段狠辣，防不胜防，加之皇帝暗中推波助澜…
苏瑾年看穿她的疑虑，淡淡道：“前世我能得手，皆因你毫无防备，且陛下暗中行了方便。如今你我既已联手，我自有法子护住你这胎。不仅我要护，你更要做出万分警惕、严防死守、尤其要严防我的姿态。”
秦昭雪是聪明人，一点即透：“…麻痹他？”
“没错。”苏瑾年点头，“陛下乐见我们相斗。我们便演一场戏给他看。你越是对我张牙舞爪，处处提防，我越是表现得隐忍退让，却偶尔露出些不甘与破绽，他便越会认为一切尽在掌控，甚至会为你‘保驾护航’，以免我这把刀过早被废。”
“而实际上…”秦昭雪眸光闪动。
“而实际上，我们暗中积蓄力量，联系父兄，早作准备。”苏瑾年压低了声音，“陛下欲除我苏家与你秦家之心已久，只是缺乏一个足以服众的、一举扳倒的契机。前世他利用了你的小产和我的‘恶行’，又炮制了那些‘罪证’…这一世，我们绝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秦昭雪沉吟片刻，重重放下茶盏：“好！就依你所言。这戏，我陪你演！”她顿了顿，挑眉看向苏瑾年，带着几分试探，“只是，苏瑾年，你当真舍得下这后位？舍得下对萧彻的那点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