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觉得讽刺至极。
09
我没有回答裴砚川的问题,只是抬起头,直直看向他。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白色衬衫上,没有一丝褶皱。
也没有刺眼的口红印。
“今天下午,我去了滨江广场。”我的声音突兀地在空旷的房子里响起,平静得可怕。
裴砚川脸上那点轻松和愉悦荡然无存,下颌线骤然绷紧。
像是一种被拆穿后的本能防御。
沉默在空气中疯狂蔓延,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去哪儿干什么?”裴砚川发出质问。
我指了指放在客厅茶几上的包装袋,没有说话。
裴砚川顺着我的手看过去,依旧跟我说了声谢谢,却连拿都没拿。
“我今天看到许舒苒了。”
我的话瞬间撕裂了所有伪装的平静。
裴砚川的眉头下意识皱起来,没有看我,语气生硬避重就轻:“我和她只是碰巧遇到,然后顺便陪她去选了个生日礼物,别多想。”
“生日礼物?”我重复了一遍,几乎想笑出声来,“什么生日礼物需要你裴总去陪着亲自挑选,甚至还亲手试戴?”
裴砚川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随即被一种不耐烦的愠怒取代。
温和的假面彻底剥,露出本质。
10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裴砚川声音沉了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苒苒回来了,我和她之间的有些事情,无法像对你一样。”
裴砚川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捅进我的心窝。
痛到我几乎想要流泪。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知道如何对我才是“不一样”的,知道给我疏离和冷漠,以及无尽的等待与敷衍。
而他所有的温柔、热情和专注,那些我求而不得的东西,他不是没有。
只是全都预留给了另外一个人。
五年的婚姻,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期盼,在这一刻彻底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整整八年,嫁了五年的男人。
第一次感到无比陌生。
他的眼神,他的态度,每一个细节都在说明我好像才是那个插足他们爱情的第三者。
我的心脏痛到麻木,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我捂着的不是冰山,只是一块永远不会为我沸腾的冰。
我极轻地点了点头,喉咙发紧。
“裴砚川。”我叫他的名字,平淡得像在念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这三个字曾经最牵动我的心弦,如今也最让我心酸。
“我们离婚吧。”
11
这句话落下,没有我想象中的如释重负,也没有挣扎和不甘。
就像是来到了一个必然的结局,终于被宣之于口。
裴砚川像是没听清,又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判决砸懵了。
脸上那点愠怒被近乎茫然的错愕取而代之。
他大概是设想过我会哭闹、会质问、会歇斯底里。
却独独没有料到,我会用这样一种方式,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客厅里寂静无声。
裴砚川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声音都被死死卡在喉咙里。
最终,只化作一个难以置信的、破碎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