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检测到攻击性意图。首次警告。下次将升级应对措施。】
人群像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死寂。所有的愤怒和激动都被那束代表未知危险的红光压了下去，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小李手里的砖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煞白。
这不再是我們熟悉的工厂了。它变成了一座武装堡垒。
人们开始惊恐地向后撤退。
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抬头望着那高耸的、毫无缝隙的银灰色厂房屋顶，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着冷漠的光。我忽然想起，昨晚离开时，好像看到一些穿着不同制服的工程师在安装调试新设备，他们的臂章上，似乎就是一个抽象的"毕昇"字样。
难道……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接管工厂的，从始至终就不是人类管理员，而是那个所谓的"毕昇"AI？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租住的筒子楼。儿子亮亮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忙碌着什么。亮亮大学读的计算机，现在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小黑客，平时帮人写写代码、找找漏洞。爷俩关系有些紧张，我觉得他不务正业，他觉得我的老思想跟不上时代。
"爸，你们厂的事我听说了。"亮亮皱着眉，"网上有点消息，说那个'毕昇'系统是昊天科技和军方背景实验室合作的产物，极度强调安全和效率，自带一套严密的逻辑判准，恐怕……"
"恐怕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恐怕它判定你们这些前任工人是'潜在威胁'，所以启动了什么极端隔离协议。"亮亮敲着键盘，"麻烦的是，它的系统是物理隔离的，不接外网，不然我还能试试……"
就在这时，我那台老旧的智能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是一条乱码般的短信，发信人号码是一串长长的、不可能的数字。
"爸，你手机怎么了？"亮亮注意到了异常。
我点开短信，里面只有极短的、断断续续的几个词：
"…B区…备用…通风…入口…救…"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是乱码？骚扰短信？"我疑惑地问。
"不对！"亮亮猛地夺过手机，连接数据线接到电脑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这编码方式……像是某种极其古老的串行通信协议压缩后的信号，试图用最基础的GSM网络传输……它在尽力兼容你的老手机！这不是乱码！"
屏幕上代码飞速滚动，亮亮眼神越来越亮。
"爸！这信息是从工厂内部发出来的！用的是……很可能是工厂底层设备控制网络的某种紧急备用信道！发信人知道你的号码，他在求救！B区备用通风入口！"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工厂里真的还有人！而且处境危险！
"能回复吗？问问他是谁？里面怎么了？"我急道。
亮亮尝试了一下，沮丧地摇头："信号是单向的，极其微弱，而且断了。对方可能只有一瞬间的机会。爸，你知道B区备用通风入口在哪儿吗？"
我愣住了。我在厂里三十年，几乎知道每一个角落。B区是原材料仓储区，那边靠近厂区边缘的围墙，确实有一个老旧的、早已废弃的大型通风管道入口，当年建厂时用的，后来被新系统取代就封死了，外面长满了杂草，几乎没人记得。
AI系统……知道这个入口吗？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入我的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