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这封邮件,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涓涓真的有人格分裂,那么现在睡在次卧的,是哪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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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情况比诊断书写的更复杂"这行字,耳边是涓涓均匀的呼吸声——她终于睡着了,蜷缩在次卧的床上像个无辜的孩子。
豆包跳上沙发,把那个黑色监控装置吐在我胸口。
我捏起这个小玩意对着灯光看,底部刻着极小的字:「L.J.T. 24」。
"二十四?"我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大学时选修的心理课——DID患者的人格数量可以从两个到上百个不等。二十四这个数字让我胃部抽搐。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王医生发来的第二封邮件:
「林涓涓的次人格中有三名高危个体:7号(愤怒)、13号(操纵者)和24号(未命名)。24号最为危险,我们称之为'观察者'。」
我抬头看向次卧门缝下的阴影,那里突然闪过一道反光——像有人在门后透过缝隙监视我。冷汗顺着脊椎流下,我抓起豆包和车钥匙,轻手轻脚走向大门。
门把转动到一半,身后传来"咔哒"一声。次卧的门开了。
"潘豆哥要去哪?"涓涓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黏腻,却莫名让我联想到蜘蛛网上颤动的丝线。
我转身时已经换上笑脸:"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她倚在门框上,我的T恤领口滑到她肩头,露出锁骨上一道细长的疤痕。
月光下,她的瞳孔黑得不像人类。
"24号想吃生煎包。"她说,然后歪头笑了,"开玩笑的,我是涓涓啊。"
我喉咙发紧。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等我十分钟。"我拉开门,豆包趁机窜了出去。
电梯下行时,我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凌晨四点的南京街头空无一人,我在便利店买了包烟——虽然已经戒了三年。第一口就呛得咳嗽,但尼古丁让发抖的手稍微稳定了些。
手机屏幕亮起,是涓涓的消息:「豆包跑丢了,我去找它。」
我立刻拨通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
听筒里传来奇怪的摩擦声,像有人用指甲刮擦麦克风。
"涓涓?豆包怎么了?"
"潘豆哥..."她的声音忽远忽近,"7号很生气...你为什么要逃?"
我后背抵上便利店的玻璃墙:"我没有逃,只是..."
"撒谎!"她突然尖叫,声音撕裂成两个声调,"我们都看见了!你在看医生的邮件!你在害怕我们!"
便利店的店员狐疑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