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轻笑出声，打断他，一步一步走近他。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是啊，死在你们精心策划的那场‘意外’里？死在你看似情深似海，实则只为掩盖罪孽的烟花之下？”
我停在他面前，近得能看清他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和他眼底疯狂滋长的血丝。
“顾夜寒，看着我这双眼睛，”我微微仰头，目光冷冽如刀，“告诉我，是谁死了？”
他呼吸骤然急促，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颊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我眼角那颗极淡的小痣上——和他记忆中，烟花下那个少女眼角的那颗，一模一样。
曾经，他抚摸着这颗痣，对作为“替身”的我说：“真像她。”
如今，这颗痣成了钉死他谎言的刑具。
“你……”他喉咙滚动，试图说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那只垂在身侧的手，抖得厉害。
窗外，烟花表演达到高潮，巨大的金色花朵轰然绽放，几乎照亮整个房间，也照亮他惨白如纸的脸。
“哦，对了，”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轻描淡写，“忘了告诉你。当年我父亲的车祸，我苏家产业的骤然崩塌，背后似乎都有你顾氏活跃的影子呢。”
他瞳孔骤缩，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脊背重重撞在玄关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所以你接近我妹妹，那份所谓的深情……”我顿了顿，欣赏着他彻底碎裂的表情，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是为了更方便地，吞并苏家？”
“不是！”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嘶吼出声，眼底红的吓人，情绪彻底失控，“不是那样！我对曼曼……”
“曼曼？”我嗤笑一声，打断他那份狼狈的辩解，“顾总，现在喊这个名字，不觉得太晚，也太恶心了吗？”
我俯身，捡起地上那枚滚落的钻戒。冰凉的金属捏在指尖，沉甸甸的。
“这枚戒指，”我把它举到他眼前，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是打算再次套在‘苏曼’的替身手上，继续你那自欺欺人的戏码，还是……”
我手腕一扬，那枚价值连城的钻戒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叮咚一声，精准地落进角落的垃圾桶。
“……省省吧。”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枚戒指，直到它消失不见，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沿着柜子滑坐下去，瘫软在地毯上。
头发凌乱，西装褶皱，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顾氏总裁的矜贵冷傲。
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压抑不住的、像是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我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窗外，烟花寂灭，只剩下硝烟的味道，丝丝缕缕飘散进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掏出来，是助理发来的消息：【苏总，顾氏股东开始抛售散股，市场出现恐慌性下跌。】
唇角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彻底崩溃的男人，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向门口。
“顾夜寒，”手握住门把时，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享受你亲手打造的地狱吧。”
门打开，又轻轻合上。
隔绝了里面那个破碎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