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下人看我的眼神从恭敬变成怜悯，再变成轻蔑。只有莫言，每次遇见都会微不可察地点头——他是唯一知道内情的。
七日后，莫言趁夜送来消息：瑞王暗中派人去南疆采购配方中的稀有药材，花了大价钱。
“他上钩了。”我咬着唇忍住笑，“等他调出香来，有好戏看了。”
莫言却神色凝重：“林府送来请帖，陆远舟升任兵部郎中，明日设宴。”
我冷笑：“这是要我去看他们耀武扬威啊。”
“你去吗？”
“去，当然去。”我眯起眼睛，“这么好的打脸机会，怎能错过？”
第二天，我穿了件半旧不新的藕荷色裙子，故意没梳妆打扮，看起来真像个失宠的人。
靖王派了马车，却没亲自陪同，只让莫言跟着。这正合我意——越显得我落魄，林月娇越会得意忘形。
陆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陆远舟一身崭新官服，春风得意地站在门口迎客。看到我下车，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换上虚伪的笑容。
“林大小姐也来了？稀客啊。”他特意提高声音，“听说你在靖王府……不太如意？”
我低头，作出一副难堪的样子：“陆大人说笑了。”
“快请进。”他得意地让开路，“娇儿一直念叨你呢。”
娇儿？叫得真亲热。我心中冷笑，面上却唯唯诺诺地进了门。
宴席摆在花园里，几十张桌子围着一座戏台。我被安排在角落，与一些低品级官员的家眷同席——明摆着的羞辱。
林月娇姗姗来迟，一袭大红裙装，头戴金步摇，活像只开屏的孔雀。她挽着陆远舟的手臂，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姐姐来了？”她眼尖地发现我，立刻拖着陆远舟过来，“怎么坐这儿啊？来，跟我坐前面去。”
她声音很大，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几个贵妇交头接耳：“林家大小姐不是攀上靖王了吗？怎么……”
“嘘，听说失宠了……”
“我就说嘛，靖王哪会真看上她……”
我假装没听见，跟着林月娇往前排走。她把我安排在她旁边，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姐姐别难过，靖王不要你，还有我们呢。”
我低头“感激“地笑笑：“谢谢妹妹。”
宴席开始，陆远舟意气风发地致辞，感谢这个提携那个栽培，最后还特意感谢了林月娇——他的“贤内助”。
我冷眼旁观这对狗男女的表演，心中毫无波澜。前世让我痛不欲生的背叛，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酒过三巡，林月娇突然站起来：“今日高兴，我有一件喜事与诸位分享。”
众人安静下来，她得意地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近日得了一张古方，名曰'还魂香'，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
我手中的筷子一顿。她竟敢当众说出来？
“真的假的？”有人质疑，“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千真万确。”林月娇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我花重金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已经请太医验证过，确是真品。”
我差点笑出声。她不但偷了我的假配方，还编造来历当众炫耀，真是自寻死路。
“姐姐。”她突然转向我，“你在靖王府也调香，不如品鉴品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