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傅九爷肯见我，不就是看中我的胆子么。”
他抬眸，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像带着三分笑意。
可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
“说吧，找我做什么。”
“联姻。”我直截了当。
他倒茶的动作一顿，随即轻笑出声。
“秦大小姐，你看我像缺女人的人？”
“你不缺女人，但缺一个能让你站得更稳的身份。”我迎上他的目光，“秦家女婿，这个身份，够不够？”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秦家是够了，但你秦凝月……”
他拖长了尾音，目光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凭什么认为，你能配得上我？”
“就凭我是秦凝月。”
我将腰间的短刀解下，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也凭，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这把刀，是江彻给我的。
现在，我用它来当我的投名状。
傅九爷的目光落在短刀上，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他拿起刀，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刀锋。
“江彻的东西？”
“是。”
“送我了？”
“聘礼。”
他笑了，这次的笑，带了点真实的味道。
“有意思。”
他将短刀收起。
“婚期，你定。”
“婚礼，我来办。”
“聘礼……”他顿了顿，深深地看着我，“整个傅家，够不够？”
我心头一震。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还要疯。
我和傅九爷订婚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城中炸开。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选傅九爷。
一个连我父亲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
江彻当天就找到了我。
在秦家的后花园，我常待的那个凉亭。
他脸色铁青，眼底布满红血丝。
“秦凝月，你疯了！傅九爷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这是在引狼入室！”
我正在修剪一盆兰花，闻言头也没抬。
“我的事，就不劳江副堂主费心了。”
我接手了父亲的部分生意，江彻现在名义上，是我的下属。
“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他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腕，“为了气我，你连自己的终身幸福都不要了？”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你说什么都信的秦凝月？”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江彻，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
“你选择李清婉，是为了李家的势力。”
“我选择傅九爷，是为了傅家的权柄。”
“我们是同一种人，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深情。”
他的脸色一白，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这时，李清婉的声音娇娇弱弱地传来。
“阿彻，原来你在这里……”
她走了过来，亲密地挽住江彻的胳膊，挑衅地看着我。
“凝月姐姐，你别怪阿彻，他也是担心你。”
“毕竟傅九爷的名声……不太好听。”
“姐姐你金枝玉叶，可千万别被骗了。”
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笑了。
“是吗？”
我拿起手边的水壶，将里面的冷水，兜头浇在了她最爱的那盆“海洋之星”上。
那是一种极名贵的兰花，娇贵无比，最怕冷水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