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却没察觉，拍手笑道："好啊！我还要狐狸尾巴做的挂坠！"
谢砚辰低头望着楚明昭的明媚，嘴巴里还有她刚刚塞进来的香甜，谢砚辰觉得那时的风总是幸福的。
他们在国子监的槐树下分食过一块点心，在护城河的画舫上数过流萤，在云华殿的梅枝上系过写满心愿的红绸。
谢砚辰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等他再长大些，再有权势些，就能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告诉所有人，楚明昭是他谢砚辰的人。
可他不知道，楚明昭等不到他了。
秋意渐浓时，北狄侵扰边疆，烧杀抢掠的消息传回京都，镇国公楚毅、世子楚明轩受命击退来犯之敌。
出征那日，楚明昭和母亲袁氏远远的望着俩人的背影，满眼不舍，殊不知，这竟是最后一面。
半月后，军报从前线传回，字字泣血。
北狄铁骑踏破雁门关，三万守军全军覆没，楚毅率残部退守云州，已是强弩之末。
消息传到镇国公府，楚明昭正在给兄长绣生辰礼。
听到噩耗，她手里的绣花针猛地扎进指尖，血珠滴在大红的绸缎上，又骤然消失。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指尖的刺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北狄这些年被父兄打的七零八落，哪有过抗衡之力，怎么突然这般勇猛。
不对，不对！
三日后，捷报传来，却更让人心碎。
楚毅身先士卒，战死沙场，楚明轩死守云州，战至最后一刻。
云州城破，却为援军争取了时间，北狄最终被击退。
镇国公府一夜缟素。
楚明昭跪在灵堂前，看着父亲和兄长的牌位，眼睛干涩得流不出泪。
母亲早已哭晕过去，偌大的镇国公府，只剩下她一个主心骨。
谢砚辰闻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少女穿着粗布孝衣，跪在冰冷的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脆弱。他想上前扶她，却被管家拦住。
"七殿下，小姐现在不见任何人。"
谢砚辰站在灵堂外，看着那抹单薄的身影，心如刀绞。
他知道楚毅父子战死，镇国公府失了兵权，就像没了利爪的猛虎，随时可能被人吞噬。
他必须保护她。
当晚，谢砚辰跪在养心殿外，请求父皇下旨，让他迎娶楚明昭。
他愿意放弃争夺储位，只求能护她一世安稳。
可他等了一夜，只等来内侍冰冷的旨意："陛下有旨，配德元良，必俟邦媛，作俪储贰，允归冠族，镇国公府嫡女楚明昭，门袭轩冕，家传义方，柔顺表质，幽闲成性，训彰图史，誉流邦国，正位储闱，寔惟朝典。可皇太子妃，所司备礼册命，主者施行，以安镇国公英魂。”
谢砚辰僵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都冻住了。他抬起头望着殿门，绝望的眼神里透出凶光。
谢砚辰疯了一样闯进镇国公府，抓住楚明昭的手腕，眼底布满红血丝：“明昭，我带你走。”
楚明昭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她轻轻抽回手，指尖冰凉：“七殿下，请回吧。能嫁给太子殿下，是明昭的福气。”
“福气？”谢砚辰低吼出声，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你忘了我们说过的话吗？你忘了...你怎么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