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窗棂的声音像极了那个夜晚。
我蜷缩在沙发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内圈刻着的“C&L 4ever”。五年了,陈默的名字依然能让我喉咙发紧。警方说海上找不到尸体很正常,尤其是在那种风暴中。但我始终不愿签署死亡证明,仿佛那薄薄一张纸才是真正杀死他的最后利器。
电视里正播放着本地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平淡无波:“今日,宸宇集团宣布完成对瑞科科技的收购,新任CEO将于下周正式接管...”
我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安眠药瓶,指尖刚触到塑料瓶身,突然被新闻中的画面钉在原地。
镜头扫过宸宇高层站立的第一排,一个侧影让我全身血液瞬间冻结。
不可能。
我扑到电视前,手指颤抖地抚摸屏幕。那张脸——更瘦削了些,下颌线如刀锋般冷硬,眉骨处多了一道细小的疤痕。但他看人时微眯的眼睛,思考时无意识摩挲左手无名指的习惯动作——
“陈默?”我喃喃自语,声音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
电视里的男人转身与旁人握手,左手无名指上没有任何戒指痕迹。
我跌坐在地,安眠药瓶滚落一旁,白色药片撒了满地。
第二天我请了病假,一早就守在宸宇集团总部大厅。
“我找陈默,”我对前台小姐说,声音绷得太紧几乎断裂,“陈默先生。”
前台露出程式化的微笑:“您是指我们新上任的CEO陈先生吗?有预约吗?”
他真的活着。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没有预约,但请你告诉他——”我深吸一口气,“林晚找他。”
那是我的名字,曾经也是他的名字。陈默与林晚,我们曾被朋友戏称为“沉默的夜晚”,天生一对。
前台打电话时我环顾四周。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电梯叮咚声不断吞吐着西装革履的人群。陈默应该在这里,在这座玻璃与钢铁的巨兽腹中。
“抱歉,”前台放下电话,“陈先生助理说他今天行程已满,而且...他不认识叫林晚的人。”
我的心直直坠下去:“不可能。你确定说了是林晚?”
前台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怜悯:“是的,女士。或者您留下联系方式...”
就在这时,专属电梯门开启。一群高管簇拥着一个男人走出,而被围在中心的那个人——
五年的时光将他打磨得更加锋利。西装革履取代了我熟悉的休闲装,眉宇间是从未有过的冷峻与权威。但他转身听助理低语时的角度,脖颈与肩膀连接的线条——
“陈默!”
我的喊声在大厅里显得突兀而尖锐。人群停顿,所有目光投向我。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脸上。那是一片全然的空白,没有惊讶,没有喜悦,没有痛苦,什么都没有。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陈默,”我走到他面前,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成言,“我是林晚。”
他微微颔首,礼貌而疏离:“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您好。他对我说您好。
“你认识我吗?”我固执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熟悉。
他笑了笑,那笑容标准得像是从商业礼仪手册上直接复印下来的:“应该不认识。抱歉,我还有个会议。”
他转身要走。情急之下我抓住他的手腕——冰凉的西装面料下,是我曾经无比熟悉的骨骼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