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腕，腕上一只玉镯通体剔透，流转着精纯仙力。
是玄天的法力。
“仙尊昨日刚赠我的，”琉璃抚着手镯，声音甜腻，“仙尊说，还是自己脚踏实地修来的力量，用着才稳妥。”
她每多说一个字，我识海里的魔神就多一分躁动。
一个阴冷念头在我脑中回响：“杀了她，这小东西灵气充沛，正好当个点心。”
我指甲掐进掌心。
“滚。”
我的嗓音异常沙哑。
琉璃被我吓得退了一步，眼眶随即红了。
“姐姐，我……我只是关心你，你怎能如此对我？”
她话音刚落，一道强横的威压降下。
玄天座下神将战锋，一身银甲，手持长枪，立在殿内。
“云裳！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琉璃仙子动手！”
琉璃躲到战锋身后，肩膀抽动，哭了起来。
“战锋将军，不怪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来。”
战锋看她委屈，再看我身上未散尽的魔气，脸更黑了。
“你好自为之。”
他丢下这句话，护着琉璃离开。
自始至终，他只当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一个卑劣的脏东西。
清禾气得发抖。
“他们欺人太甚！黑白不分！”
我反而笑了，笑着又咳出一口血。
玄天，你看到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所有人都认定我贪婪，都来唾弃我。
然后，就等着我被这九千魔神吞噬。
3
夜深了，我静心细看脑中的名册。
第一个名字，“赤魇”。
我将神识探过去，一道狂暴的怨念炸开。
“放我出去！玄天！你这伪君子！我定要踏平你的九重天！”
单是这道意念，就震得我神魂欲裂。
我强撑着往下看，发觉镇压这九千魔神的符印，边缘都泛着灰败。
这些符印在我接手前，早已开始腐朽。
玄天给我的不是一半修为。
他把一个即将倾覆的囚笼，连同里面关押的一切，都丢给了我。
他要我死。
不，他要我身败名裂，被魔神反噬，做仙界的罪人。
我不能等死。
第二日，我去了天宫藏书阁。我想查上古魔神的卷宗，看能否找到加固符印的法子。
藏书阁的仙官拦下我。
“云裳仙子，请留步。”
他语气客气，态度疏离。
“我要查阅上古魔神的卷宗。”我说明来意。
仙官摇头：“抱歉，无上神手谕，任何人不得查阅禁书卷宗。”
“谁的手谕？”
“玄天仙尊。”
又是他。他把我的路都堵绝了。
我站在藏书阁门口，来往的仙人对我指指点点。那种被当成怪物孤立的感觉，压得我喘不过气。
清禾拉拉我的袖子，小声劝：“云裳，我们回去，再想别的办法。”
我没动。
我转身就回了揽月宫。
他不让我从外面找路，我就从里面破局。
我盘腿坐下，将神识沉入识海，主动去接触那个叫“赤魇”的魔神。
“小看守，又来送死了？”赤魇的声音满是戏弄。
我不理他，把神识化作一束，小心探向那道腐朽的符印。
神识刚碰到符印，一道灼热的力量反弹回来。
“啊！”
我痛叫出声，从入定中惊醒，摔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