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你怎么出来了?这些事交给母亲处理便是。”施母一副护犊子的姿态。
施绵笑了笑,道:“母亲,我已经及笄了,总要自己学着处理事情。您放心吧,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施绵说着,往着台阶下走去,停在最后一阶,居高临下地看着廖嫣。
“廖姑娘,你一大早来我将军府外哭哭啼啼,口口声声说我赶你离开伯府,请问我是何时赶你出府的呢?”
“众所周知,昨日乃我及笄,将军府广宴宾客,若我离开,前往伯府,想必所见之人不少,你可有人证?”
廖嫣哪有什么证据。
“阿嫣。”
廖嫣低下头,捏着帕子轻轻擦拭那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得了消息的沈兴安终于是姗姗来迟。
他从人群中快步跑来,只在出现的那一瞬匆匆扫了施绵一眼,之后的目光再也无法离开廖嫣。
原是他昨日受了伤从将军府回去,正巧被伯府老太君抓了个正着。
老太君问他在将军府发生了何事,他不肯说,让他先去处理伤口,他也置之不理,只一个劲儿地跌跌撞撞地往廖嫣居住的院子跑。
廖嫣自是没有晕倒。
那不过是施绵为了看清沈兴安,故意安排寒冬那般说。
廖嫣见到沈兴安过来很是高兴。
沈兴安见她好好地也心中窃喜,顾不上自己的胳膊还受着伤,拉起廖嫣便是一番仔仔细细地检查,嘘寒问暖,将自家祖母丢在一旁不闻不问。
沈老太君哪能高兴,立马派人去查到底怎么回事。
得知沈兴安在施绵及笄当日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将军府,反倒带着廖嫣出去逛街;
得知沈兴安说要娶廖嫣,气得施绵要跟他断绝关系。
沈兴安不紧着哄施绵,竟然还跑回来看廖嫣。
沈老太君气得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收留廖嫣,将廖嫣当小姐似的养着,是沈家为了报答廖管家舍命之恩。
这没养个知恩图报的便也罢了,怎么还养出个野心大的,要破坏沈兴安好好的姻缘。
沈老太君当机立断,既然问题出在廖嫣这里,那就把廖嫣送走。
廖嫣哪能愿意离开,可她不敢反抗沈老太君,只能一大早来将军府唱这出戏。
廖嫣是认真思考过的。
今日这一闹,沈老太君定是不高兴。
可施绵的名声自此也坏了,依施绵的性子肯定要跟沈兴安闹个没完没了,只要沈兴安不去哄施绵,略过个一两天,将军府对伯府定是愈发不满。
两家闹得不高兴,这亲事就结不成,那她怎么不能取而代之呢?
她毕竟是养在伯府,知根知底的好姑娘呀。
沈兴安小心地将廖嫣扶起来,见她哭得眼睛都红了,更是心疼不已。
早忘了根本不是施绵导致得廖嫣被赶,开口便道:“绵绵,你去跟我祖母说说好不好?只要不赶走阿嫣,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帮你做七色花过乞巧节吗?我马上回去就开始做,好不好?”
七色花其实做起来很简单。
施绵想要不过是想看沈兴安为她多花些心思罢了。
如今......
“沈公子,七色花满大街多得是,我若喜欢,买来便是,何需亲自去做呢。”
这是每次沈兴安拒绝施绵时说的话,施绵如今原封不动地返还。
果然,沈兴安的脸色一时难看得厉害,他怎会忘记自己每次说这话时的坚决呢。
“呵,我还以为沈家养着这姑娘是为了报恩呢,原来是给沈大公子提前备着的童养媳啊,你们瞧瞧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倒像是已经成亲了似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感慨。
施绵离得远瞧不清,但周围的百姓却被这样荒谬但带劲儿的言论瞬间吸引了目光。
“哟,这姑娘出身不高,做正妻不够格,做个妾室倒是绰绰有余。”那声音继续道:“哎呀,我说她怎么跑这儿来哭闹呢。”
“家人们,你们想啊,这将军府的小姐要是真嫁入伯府,伯府不过提前备了个妾室而已,就算没有这个,也会有其他,丝毫不影响她正妻的位置,她何必早早地将人赶走呢。
还没进府就先得罪伯府吗?
要我说啊,肯定是这小妾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故意来这闹一出,坏了沈公子和施小姐的姻缘,她再笼络了沈公子,说不准就取而代之了呀。”
这声音毫不顾忌地将廖嫣原本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围群众一阵唏嘘,接着都忍不住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人家将军府的小姐名门出身,干嘛跟一个孤女斤斤计较。
将军府实力雄厚,别说沈公子纳一房,就是纳十房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啊。”
“是啊是啊。”
人群热烈地讨论起来。
施绵与施母对视一眼,趁此机会,高声道:“诸位,感谢大家为我澄清,相信我将军府的处事作风。
借此机会,小女也想郑重澄清,将军府与伯府却为世交不错。
小女与沈公子自幼一同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不为过,不过我们两家并无亲上加亲的想法。
沈公子以前是我的玩伴,以后也会是朋友,仅此而已。”
说完,施绵又看着廖嫣,道:“廖姑娘,你是否能留在伯府着实与我无关。你有空在将军府哭闹,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自己言行是否得当,求了伯府老太君,老太君心善,或许会原谅你也不一定。”
廖嫣压根没想过施绵居然不想嫁沈兴安。
施绵不闹,她的计划可就坏了。
沈老太君肯定扒了她一层皮的心都有。
“沈大哥......”她一副再也站不住地样子往沈兴安怀里倒。
沈兴安还没从施绵的言论里回过神来,他没注意到廖嫣,反倒不自觉地朝着施绵走了一步,“绵绵,不闹了好吗?别说这样的话,我会心痛。”
“啊!”廖嫣真的摔在了地上。
沈兴安这才回过神,忙回过身子去扶,廖嫣怕施绵再改口。
毕竟每次沈兴安求饶,装可怜,施绵最是吃那一套。
廖嫣抓紧了沈兴安的胳膊,楚楚可怜地道:“沈大哥,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去,既然他们都不信我,我...我离开便是了......”
廖嫣身子一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