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卯时的露水打湿了石阶，我攥着《五行汇通诀》站在银杏树下，沈清寒已等在那里。他换了身玄色劲装，更衬得肩宽腰窄，见我来，将一个布包递过来：“先吃点东西。”
里面是温热的桂花糕，甜香混着晨露的清冽，在舌尖化开时，我偷偷抬眼，正撞见他望着我，目光比晨光还软。
“今日练‘引气归元’，”他在空地上划出个圆圈，“站进去，闭眼，感受周围的五系灵气。”
我依言站定，刚闭眼就被风灵根的躁动搅得心烦——明明能感觉到草木的生机、泥土的厚重、水流的温润、火焰的跃动，可它们像群打架的泼猴，怎么都不肯乖乖聚到丹田。
“别急，”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安抚的力量，“想象它们是五色彩带，你是牵线的人。”
指尖突然被他握住，微凉的触感顺着经脉蔓延，一股温和的灵力引导着我的气息：木灵跟紧土灵，水灵裹住火灵，风灵在外围护持……乱成一团的灵气竟真的慢慢顺了，像被梳顺了毛的猫，乖乖绕着丹田转起来。
“感受到了吗？”他的呼吸拂过耳畔，我猛地睁眼，正好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里面映着我的影子，还有点我看不懂的光。
“师、师兄！”我慌忙后退，差点绊倒石阶，他伸手扶了我一把，掌心的温度烫得我指尖发麻。
“稳住心神。”他松开手，转身时耳尖红得像被晨露浸过的樱桃，“再来一次，这次自己试。”
重新站进圈里，我学着他的法子引导灵气，虽还有些滞涩，却不再冲撞。当五系灵气终于凝成个小小的光球悬在掌心时，沈清寒突然道：“不错，比我当年快三天。”
我愣了愣：“师兄当年也练过这个？”
他望着远处云海，声音轻得像风：“嗯，我曾是四灵根。”
我惊得差点掉了光球——宗门典籍里从未提过！他却像没事人似的，扔给我个玉简：“这是五系基础法诀，今晚抄十遍，明早检查。”
接过玉简时指尖相触，他像触电般缩回手，快步走了，玄色劲装的衣角扫过草叶，带起一串露珠。
我捏着温热的玉简，望着他的背影笑出声。原来清冷的执法堂大师兄，也有这么多小秘密。
傍晚去膳堂打饭，撞见外门的几个师兄在嚼舌根：“听说了吗？那个五灵根的又缠着沈师兄了，脸皮真厚。”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资质，还想攀高枝……”
我攥紧了拳头，刚要上前，手腕突然被拉住。沈清寒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面无表情地扫过那几人：“执法堂缺几个洒扫的，你们去领罚。”
那几人脸色惨白，灰溜溜地跑了。他转向我，将一碟糖醋鱼放在我餐盘里：“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鱼肉酸甜的汁溅在指尖，我突然觉得，有这样的师兄，就算一辈子卡在练气三层，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3
晨光刚漫过藏经阁的飞檐，我就抱着抄好的法诀站在石阶下等。露水打湿了裙摆，却不觉得冷，手心攥着的纸卷还带着体温——那是昨夜抄到寅时才完成的十遍《五灵汇通诀》，墨迹未干，字里行间都透着小心翼翼。
“来了。”
沈清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抬头，见他站在阁顶的回廊上，玄色衣袍被风掀起一角，手里还提着个食盒。他轻巧地跃下来，落在我面前时带起一阵清风，食盒上的流苏扫过我的手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