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 枯脉晶？”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张叔，矿上最老的矿工，据说见过灵脉旺盛时的光景。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凑过来看，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俺年轻时听老辈说过，灵脉枯竭的地方会生这东西，沾不得！”
话音未落，阿铁的指尖已经不小心碰到了晶体。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像是冰锥扎进骨头缝里，疼得他猛地缩回手。再看时，刚才触到晶体的指尖已经变得僵硬，皮肤泛着青灰色，像蒙上了一层石壳，连指甲都成了灰白色，硬得像石块。
“铁哥！” 老三惊呼着想去拉他，却忘了阿铁的警告，手一把按在了晶体上。
“啊 ——！”
凄厉的惨叫声在矿道里回荡。阿铁转头看去，只见老三的整条手臂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肘部，青灰色的石壳上布满了血管状的纹路，狰狞得吓人。老三疼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再叫一声，只是望着阿铁，眼里满是恐惧。
“别动！” 阿铁强压下心头的恐慌，一把将老三拽到身后，自己挡在黑晶前。周围的矿工们也围了过来，有人举着镐头，有人拿着矿灯，一个个脸色发白，却没人敢后退 —— 他们都知道，退了，遭殃的就是自己。
就在这时，矿坑顶部突然簌簌落下灰黑色的雾气。那雾来得蹊跷，不是从透气孔飘进来的，而是从岩壁的缝隙里渗出来的，像无数条细小的蛇，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雾气所过之处，矿灯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空气中的硫磺味里多了一股腐朽的气息，像是坟地里的味道。
“交出母晶，饶你们全族。”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雾中响起，分不清来自哪个方向，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那声音不像人声，倒像两块生锈的铁在摩擦，刮得人耳膜生疼。
“什么母晶？” 张叔颤声问道，手里的拐杖抖得厉害。他活了一辈子，从没听说过什么母晶。
雾气翻涌，隐约浮现出一个高大的黑影。那影子比矿道里最高的矿工还高半个头，身形佝偻，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却透着说不出的压迫感。最让人害怕的是他的眼睛，两点猩红的光在雾中闪烁，像暗夜里的狼眼，死死地盯着矿道里的人。
“那不是你们该问的。” 黑影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三日内，将母晶送至蚀骨矿坑。否则，这矿里的人，都将与他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老三石化的手臂上，那两点猩红的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嘲笑。
“轰 ——”
矿灯突然集体爆鸣一声，灯丝瞬间烧断，矿道里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那块黑晶还在幽幽发光，将周围矿工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阿铁摸索着抓住老三没石化的那只手，只觉得那孩子的手冰凉发抖，像块冰。
“别怕。” 阿铁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腾出一只手，摸到自己腰间的矿锤，锤柄上的名字硌着掌心，熟悉得像弟兄们的脸。他咬着牙，用尽全力在锤柄上刻下 “老三” 两个字。石屑纷飞，指尖被磨破了皮，渗出血珠，滴在锤柄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俺们死也不交！” 阿铁对着雾气中的黑影怒吼，声音在矿道里回荡，带着回音，显得格外响亮，“这矿是俺们的命，要想拿母晶，先从俺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