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窗外寂静无声。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但旖旎的气氛已被打破。
阿曜松开她，神色有些懊恼和不确定：“姐姐，我…”
“没事。”秦疏月压下心中的悸动和一丝失落，笑了笑，“可能只是野猫。很晚了，去睡吧。”
她看着他回到隔间，心里乱糟糟的。他刚才的眼神，那一刻的气势…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失忆之人。
风暴，似乎要来了。
那晚窗外的异响并非错觉。
几日后，秦疏月外出归家，在小巷口被一个穿着体面、面容焦急的中年男子拦住。对方言辞恳切，称家中老母突发急症，群医束手，听闻秦姑娘医术高超，特来求救，愿出重金。
秦疏月心下虽觉突兀，但医者仁心，且对方给出的报酬实在诱人，她稍作犹豫便答应了。阿曜自然紧随其后。
然而，那男子并未引他们去某处宅院，而是七拐八绕，进了一处僻静的茶馆雅间。
门一关上，男子脸上的焦急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恭敬到近乎惶恐的神情。他猛地对着阿曜单膝跪地，压低声音，激动得几乎哽咽：
“殿下！属下终于找到您了！您无恙否？”
秦疏月心头猛地一沉。
殿下？！
她倏然看向身侧的阿曜。
只见阿曜脸上的茫然和温和迅速冰封、剥落。他的背脊下意识挺得笔直，下颌微收，眼神在瞬间变得深不可测，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扫过跪地的男子。
那是一种浸淫权力顶端已久才会有的眼神，冷漠、威严，不容置疑。
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疏月甚至能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她看着他侧脸冷硬的线条，感觉身边这个朝夕相处了数月、会乖乖叫她姐姐、任她指挥调侃的男人，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阿曜…不，是宇文曜，并没有立刻回应那名属下。他的目光先落在了秦疏月身上，复杂难辨。有片刻的恍惚，似乎还在“阿曜”与“太子”的身份间挣扎，但很快，属于太子的冷峻占据了上风。
他开口，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低沉威仪，带着一丝久未如此说话的微哑：“长风，起来说话。外面情况如何？”
名为长风的侍卫这才起身，语速极快却清晰地回禀：“那日殿下遇袭后下落不明，陛下震怒，已命三司彻查。刺客线索指向…指向…”他犹豫了一下，隐去了具体名讳，“…那边。京中已有流言，不利于殿下。幸得苍天庇佑，殿下平安！这位是…”他看向秦疏月，眼中带着感激与探究。
宇文曜的目光再次落到秦疏月脸上，深邃难懂。“秦疏月秦姑娘，”他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定义她的身份，“是她的医术救了孤。”
“孤”。
一个字，彻底划清了界限。
秦疏月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脸上却扯出一个极其公式化的微笑，微微屈膝：“民女秦疏月，见过太子殿下。此前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她语气恭敬，疏离，仿佛之前那些同吃同住、嬉笑怒骂的日子从未存在过。
宇文曜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她这副样子，比之前凶他、逗他时，更让他觉得…刺眼。
“秦姑娘于孤有救命之恩，何罪之有。”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此前…诸多事宜，多谢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