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窗边往下看。
店里的挂钟、台钟、甚至客人手机上的时间。
全停在3:17。
林薇走到我身边。
左手又开始划。
这次划在我胳膊上。
月牙形。
跟我的疤一模一样。
“它在数。”
林薇说。
“数到第五个。”
我摸胳膊上的新划痕。
冰的。
跟碎闹钟一个温度。
黑窟窿里的东西还在顶。
这次更用力。
墙皮掉得更厉害。
我看到那东西的尾巴了。
不是骨头。
是金属的。
像闹钟的指针。
我抓起地上的撬棍。
往黑窟窿里捅。
捅到个硬东西。
拽出来一看。
是个迷你小钟。
表盘上没有数字。
只有五个小坑。
其中一个坑里。
卡着刚才那半块黄铜牌子。
林薇突然扑过来抢小钟。
眼神疯疯的。
“不能碰！碰了就数到你了！”
我把小钟举高。
她跳着够。
左手的指甲劈了。
流血了。
血滴在小钟上。
那五个小坑。
突然亮了一个。
是第一个坑。
对应的数字。
是20140317-01。
我突然想起张伟舅舅家的地址。
上次查张家族谱。
他舅舅是老大。
排行第一。
后背的冷汗一下子流下来。
林薇还在抢小钟。
嘴里喊着“要死人了”。
楼下的尖叫声还在响。
我盯着小钟上亮着的坑。
突然明白。
这不是普通的钟。
是老鬼的点名册。
第一个亮的。
是张伟舅舅。
小钟的第一个坑还亮着，我突然听见阁楼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很慢，像有人拖着什么重物——是张伟舅舅？还是……墙里那个东西爬出来了？
第2节 王阿婆的银镯子尖
我攥着小钟往后退。
后背撞在墙上。
墙里的东西又动了。
这次是闷闷的敲击声。
一下。
两下。
跟钟表的滴答声重合。
林薇突然不闹了。
直挺挺地站着。
左手平举。
指尖对着小钟亮着的坑。
像被什么东西牵着。
“该走了。”
她嘴里冒出这句话。
声音还是周秀莲的。
我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抓起撬棍挡在身前。
“你不是林薇。”
我盯着她的眼睛。
她瞳孔里有个小影子。
是小钟的轮廓。
“我是守钟人。”
她笑了。
嘴角咧得特别大。
“第五个还没找到。”
“你得帮我找。”
楼下的尖叫停了。
静得吓人。
我摸出手机想给张伟打电话。
屏幕黑的。
按了半天没反应。
低头一看。
手机背面贴着个小纸片。
是月牙形的。
跟我的疤一样。
“别白费力气。”
林薇往前走一步。
我往后退一步。
脚踢到个东西。
是上次拆墙剩下的骨头渣。
“张伟舅舅已经到了。”
她指了指小钟。
第一个亮着的坑里。
慢慢渗出血丝。
“下一个。”
“该王阿婆了。”
我突然想起王阿婆的银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