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沈道爷!那个益寿延年的沈道爷!”赵莉几乎要跪下去,“求求您,救救我爸爸!医院都没办法了,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您活了几百年,您一定有秘方!”
沈道爷皱起眉,脸上那点闲散消失无踪,变得有些严肃,甚至…有点疲惫。
“女娃娃,”他声音沉了些,“谁告诉你活得久就一定会治病?”
“可是您……”
“我是不是,不重要。”沈道爷打断她,“你父亲的身子,是几十年的积劳加上时运不济,根子深了。好比一棵老树,外面看着枝干还行,里头可能被虫蛀了空。猛药虎狼之药,受不住。常规的方子,又隔靴搔痒。”
他顿了顿,看着赵莉急切而绝望的脸,缓缓道:“我这几天琢磨,倒有个笨法子。不是方子,是个食饵。用最平常的东西,缓缓图之,或许能润一润那枯槁的根须,让他好受些。但丑话说前头,延不了寿,更治不了病,顶多……算是个安慰。”
“什么法子?您说!我一定照办!”
“找七家不同姓氏、三代同堂、家里娃娃笑声最亮的人家,讨一勺他们晚上吃的米饭。要刚掀锅盖时,锅中心最热气腾腾的那一勺。再用西山泉眼活水,配三枚饱满带露的红枣,文火熬成一碗浓浓的米油。每三日,喂他喝一次。”
赵莉听得愣住。这算哪门子药方?听起来像是民间收魂的叫法,甚至带点迷信色彩。
“这……这能行吗?”
“信则试试,不信则罢。”沈道爷背着手,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记住,心要诚,手要净。熬的是米油,也是点人气儿。”说完,晃晃悠悠地走了。
赵莉将信将疑,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真的开始去“讨饭”。过程并不容易,她得放下脸面,一家家解释,遭遇了不少疑惑甚至白眼。但当她说到是为了重病的父亲,许多人还是选择了理解和帮助。
当她按照吩咐,小心翼翼地将那碗凝聚着七户人家烟火气的米油喂给父亲时,赵工喝得格外慢,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味。喝完后,他长长吁了口气,说了一句:“舒服。”
之后几天,赵工的精神似乎真的好了些许,愿意到楼下坐更久了。
赵莉欣喜若狂,对沈道爷更是奉若神明。她忍不住在一个病友群里分享了这段经历,本是想给其他人一点希望,却忘了叮嘱保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沈道爷现身城中村,开出神奇米油方!”的消息不胫而走。
最先找上门的是“玄玅真人”大师兄。他带着直播设备,几经周折摸到了小区,扑通一声就跪在沈道爷面前,声泪俱下:“师父!弟子找得您好苦啊!求师父重归法座,普度众生!”
沈道爷正跟老吴下棋,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棋子都掉地上了。他皱着眉:“后生,你认错人了。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吵着我将军了。”
大师兄哪肯放弃,镜头死死对着沈道爷:“师父!您看!这都是渴望您教诲的信徒!您就显显灵,说句话吧!”
紧接着,闻风而来的媒体、网红、以及各式各样的求医问药者,瞬间淹没了这个宁静老旧的小区。
“道爷!给我看看吧!我失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