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花插进花瓶,笑着帮她调整靠枕:“换工作了,新公司时间自由点,待遇也更好。”
“真的?那太好了。”妈妈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欣慰,“我就说我女儿能干,当初裴先生没看错人……”
我嗯了一声,没接话。
其实该谢谢他的。
三年前我蹲在酒吧后巷哭,手里攥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和母亲的病危通知,是他像天神一样降临。
他不仅付了那笔能压垮人的医药费,还请了最好的医生,甚至让我一边当秘书一边完成学业。
他给我的资源,是多少人挤破头都得不到的。
跟着他参加跨国会议,接触核心项目,那些经验,成了我手里最硬的底牌。
他大可不必做到这样。
就像他当初说的,交易而已。
可他偏给了我超出交易的体面和底气,这样的人,怎能叫人不动心?
只是动心归动心,我拎得清。
他的温柔是分人的,给蒋婉秋的是真心,给我的,不过是怜悯和顺手。
医院阳台,我站在阳光下拨通了傅九渊的电话。
“傅总,之前您说的offer,我答应了。”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笑声:“欢迎加入,苏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麻烦您帮我联系下新的医院,我想把我母亲转过去。”
“没问题,半小时后给你答复。”
挂了电话,风里带着桂花的甜香。
我抬头看了眼天空,很蓝,云很轻。
手机里还有傅氏国际的猎头一年前发来的消息,当时我回复“暂不考虑”。
那时候总觉得,欠裴钰的太多,走了像逃跑。
现在才明白,不欠了。
他给我的,我用三年的时间和精力还了。
剩下的,是我自己挣来的底气。
至于心动过的那些瞬间,就当是这场交易里,意外附赠的烟火吧。
看过了,就够了。
—3—
裴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眉头几乎是立刻蹙起。
那股微涩的口感混着不合心意的温度,让他下意识就要抬眼朝办公室外喊人,想说“重新换一杯”。
喉间的话还没出口,动作先顿住了。
他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昨晚别墅里的场景漫上来……女人穿好衣服,背影清瘦,说“好”,然后关门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今天她确实不会再来了。
“怎么了?”蒋婉秋走过来,身上还带着刚从国外回来的浅淡香水味,她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侧脸贴在他肩上,“咖啡不合口味?”
裴钰收回思绪,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平淡:“没事。”
“那中午去吃巷子里那家生煎好不好?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蒋婉秋仰起脸看他,眼睛弯得像当年离开时那样。
他嗯了一声,目光掠过办公桌一角,那里原本总放着一叠整理好的文件,旁边是她泡的、温度刚好的茶。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傅九渊的名字。
“都安排好了,”他声音温和,带着商场上难得的耐心,“医院那边联系了VIP病房,医生团队也沟通过了,你母亲下午就可以转过去,另外给你准备了套公寓,离公司步行十分钟,钥匙在物业那里,报你名字就能取。”
“这么快?”我有些意外。
“答应你的事,自然要守时。”他轻笑一声,“公寓里日常用品都备齐了,你直接过去住就行,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