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骂我是‘弑亲的妖女’,
可杀我娘的,是我的好师傅。
我是丹塔百年难遇的天才丹修,
只因我不肯“听话”,他就踩断我骄傲的脊骨,
我要让他知道,天才的恨,能炼出怎样的丹。
1、
我跪在刑柱上,铁锁勒进腕骨,“咔啦”一声,像挂牌子的畜生。
头顶,巨大的投影法阵像一张烂嘴,吐出成排成排的字: “剐丹骨!” “炉鼎!” “妖女该死!” 那些字是活的,带着唾沫星子往我脸上扑。
我抬头,看见明心。
师父……,呵。
他还是那副悲悯众生的脸,手里托着鎏金法盘,声音轻蔑:
“玄霜,你可知罪?”
我知你祖宗。
他指尖一弹。
轰——
《九转涅槃丹方》被抛到半空,火焰一卷,纸灰像黑蝶乱飞。
我想喊,却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只剩下嘶哑的气音。
那是我的命,我的心血,我熬过的无数个日夜!
火苗舔上最后一页,我的心也被烧穿了。
“药农王氏,协助其女,勾结妖邪……”
他声音悲悯,字字滴毒。
我看向母亲——她就在三步外,被两个执法弟子按着,头发散成枯草,脸上旧疤叠新伤。
她抬眼,冲我轻轻摇头。
那眼神我太熟了:
“忍。”
“活下去。”
忍?
我忍得够久了。
忍到今日,鞭痕累累,忍到他们敢当着我的面烧我心血,诬陷我娘!
“既然不悔,便罚。”
师父的声音陡然拔高。
他指尖一点,毫不起眼的一点幽绿丹火窜出,“噗”地贴上母亲胸口。
我见过,低阶弟子被一寸寸烧进骨头,哀嚎数日。
可娘她,只是个普通农妇!
“娘——!”
2、
我嘶吼,铁锁哗啦乱响,腕骨几乎挣断。
母亲没吭声,只死死盯着我,嘴唇蠕动。
火舌舔过她胸口,皮肉“滋啦”卷成黑条,血珠滚落,瞬间蒸干。
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碎。
最后那一下,她嘴角竟翘了翘,像小时候哄我:
“霜儿,别怕。”
火灭了。
人也倒了。
只剩一团蜷曲的焦黑,轻飘飘,像烧完的纸钱。
全场安静。
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
像擂鼓,像雷。
又像有人在我心里,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灰,带着火。 。
“妖女!弑亲证道,天理不容!”
台下暴喝炸开。
弹幕疯滚——
“剐了她!”
“抽魂点灯!”
红字铺天盖地,像一场血雨。
我抬头,看见投影阵里自己的脸:鞭痕交错,双眼血红,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鬼也好。
鬼才能报仇。
明心的手在抖。
我死死盯住他袖口——抖得藏不住,他怕。
他怕什么?
怕我天赋太高。
怕我手里的真火印,他掌控不住。
怕我活着。
戳穿他那张圣人皮。
怕我活着,
让天下人看见——丹塔的火,是真脏。
我喉咙里滚出一声笑。
低低的,哑哑的,
“此路已绝……旧躯当焚。”
我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