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落在十丈外的沼泽心。
蛭群炸了锅。
它们顺着残臂往上爬,口器一张一合,露出环状锯齿,像给骨头打洞的小钻头。
我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塌陷、透明,能清楚看见它们在体内蜿蜒成一道道青黑纹路,一路朝心脉窜。
疼?
不,已经超出疼的范畴。
那是一种被活掏的冷,仿佛有人拿冰做的匙,一匙一匙地在我体内刮着。
我咬碎后槽牙,把残存的灵力反卷进每一条被蛀空的经络。
丹田废墟里,那缕灰暗的心火猛地一爆——
“想吃我?那就替我死!”
轰!
地火毒顺着灵力倒灌。
最前排的蚀骨蛭瞬间鼓胀成绿色小灯笼,“噗噗”连爆。
焦糊的肉雨还没落下,后面的蛭群像被激怒,蜂拥得更疯。
它们一层层裹上来,眨眼把我左半边裹成蠕动的“茧”。
我却在茧心笑。
“再近点……再深点……”
当最后一条蛭王咬住我肩头时,我猛地抬头,心火顺着血管炸开,从内到外把所有蚀骨蛭串成一串鞭炮。
嘭——嘭嘭嘭!
毒沼表面炸开一连串墨绿火球。
蛭群碎成飞溅的肉渣,在空气中烧成灰白粉末。
蛭王疯狂扭动,倒刺刮得我锁骨血肉横飞,可它越挣扎,心火缠得越紧。
我腾出右手,五指成爪,直接插进它头顶的吸盘,捏住那颗还在跳动的毒囊。
噗嗤!
囊破。
浓绿浆液喷了我满脸,甜腥。
我仰头长吸一口,把毒浆尽数咽进喉咙。
下一瞬,一股滚烫的抗力在四肢百骸炸开,溃烂的皮肉“嗤嗤”作响,竟结出一层青黑色的痂。
我抹了把脸,血痂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泛着冷光的皮肤。
沼泽中心,淤泥翻涌,像有什么巨兽在底下翻身。
我一步一陷,走到最黑的那块泥面。
双膝跪下去,冰冷的毒泥漫过胸口。
我伸手,十指插进淤泥深处,触到一团阴寒刺骨的硬块——秽土。
5、
我刚把自己从水中拔出来,还来不及喘半口气,耳边便响起金属破风的尖啸——
“妖女玄霜!弑亲叛道,罪不容诛!奉《肃逆令》,镇邪锁魂!”
我抬头,惨白镜光已劈开雾瘴,笔直刺向我的丹田,
我浑身汗毛倒竖,躲?躲不掉。
锁链“哗啦”左右包来,毒蛇吐信,封死退路。
行,那就硬吃!
我猛地蜷缩。
下一秒,镜光劈在后背。
“嗤——!”
皮肉焦糊味瞬间冲上鼻腔,疼得我眼前一片金星。
可我没被洞穿。
蛭王的毒浆在血管里奔流,冷光一闪,像一层暗甲,把镜光生生磨碎。
执法队长的表情裂了:“不可能!她丹田已毁——”
我抬头,冲他笑,满嘴血沫。
怀中秽土突然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灰黑秽气“嗤啦”窜出,顺着我手臂蛇形缠绕。
我五指一张,带着沸腾秽气与心火,狠狠抓向镜面。
滋啦——砰!
镜面符文瞬间扭曲、变黑,裂纹炸开,碎渣四溅。
队长抽手,晚了。
我五指抠进碎镜裂缝,借力旋身,猛地一扯——
“给我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