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王建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注意安全。”
野狼山的冬天比想象中更冷。顾衍把自己的大衣改了改，给念安做了件小棉袄。白天他带新兵训练，念安就坐在石头上看，手里缝着战士们磨破的袜子。晚上他教新兵认字，念安就趴在旁边的小桌上，用树枝在地上画字。
这天晚上，顾衍刚教完课，就见大壮慌慌张张跑进来：“顾副营长！念安发烧了！”
顾衍心里一紧，跟着大壮跑到帐篷里。念安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嘴里喃喃地叫着“爸爸”。顾衍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山里没有医生，只有些常备的退烧药。他把药化在温水里，一点点喂给念安，又用冷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守了一夜，念安的烧终于退了。第二天一早，她睁开眼，见顾衍熬得满眼血丝，拽着他的手说：“顾叔叔，你睡会儿吧。”
顾衍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见通信员跑进来：“顾副营长！师部急电！让你立刻回营部！”
顾衍心里咯噔一下，跟着通信员往山下跑。营部会议室里，李师长和刘军长都在。见他进来，刘军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军长，师长，找我有什么事？”顾衍坐下，心里七上八下。
“总部的特别小组，定了让你去。”刘军长看着他，“任务是去南疆侦查，时间不定，危险系数高。你愿意去吗？”
顾衍挺直脊背，敬了个军礼：“服从命令！”
刘军长点了点头：“好。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后出发。”
顾衍回到野狼山时，天已经黑了。念安正坐在帐篷门口等他，见他回来，举着个烤土豆跑过来：“顾叔叔，你吃。”
顾衍接过土豆，烫得直搓手。他蹲下来，看着念安的眼睛：“念安，叔叔要出个远门，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念安的小手顿了顿，眼圈慢慢红了：“像爸爸去住院那样久吗？”
“可能……更久。”顾衍摸了摸她的头，“叔叔不在的时候，你要听大壮叔叔的话，好好吃饭，好好认字。”
念安咬着唇，把脸埋在顾衍的衣襟上，小声哭了起来：“顾叔叔，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怎么会。”顾衍抱着她，声音有些发哑，“叔叔答应你，一定回来。”
接下来的三天，顾衍把念安托付给大壮，又去医院看了赵卫国。赵卫国的腿好得差不多了，见顾衍来，挣扎着要下床：“老顾，你要去哪？”
“去南疆执行任务。”顾衍把一个布包放在床上，“这里面是我攒的津贴，你拿着。念安我托付给大壮了，你要是方便，多去看看她。”
赵卫国的眼泪掉了下来：“老顾，你……”
“别废话。”顾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等我回来喝你的庆功酒。”
出发那天，天还没亮。顾衍背着背包刚走出家属院，就见路灯下站着个小小的身影。念安穿着他改的小棉袄，手里提着个布兜，见他出来，跑着扑进他怀里：“顾叔叔！”
布兜里是几个用红线缠好的小布人，每个布人身上都绣着个“安”字。“这是我绣的平安符。”念安把布兜塞给他，“姥姥说，戴这个能平平安安的。顾叔叔，你要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