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我死死盯着陈曦，“我的通知书，为什么贴着你的照片？你要去京大？”
陈曦终于抬起头，眼睛里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带着一丝怨毒和得意：“是又怎么样？陈念，你什么都比我强，学习好，老师喜欢，连林旭都喜欢你！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这次，该轮到我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转向我妈，我唯一的依靠：“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妈妈避开我的目光，拉着我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她把我拖进房间，关上门，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诛心。
“念念，曦曦她……她长得比你好看，去大城市更有发展。你成绩好，复读一年，明年肯定还能考上。可曦曦不行啊，她这次要是考不上，这辈子就毁了！”
“妈，那是我的人生！不是一件可以随便让出去的衣服！”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什么人生不人生的？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了你吗？”她的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身份证和户口本我收起来了，你哪儿也别想去！你要是敢闹，我就死给你看！”
门外，爸爸懦弱的声音传来：“听你妈的吧，念念。”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我的亲生母亲，为了另一个女儿的前途，亲手折断了我的翅膀，将我推入了万丈深渊。
那天晚上，陈曦提着行李箱走了。她顶着我的名字，用着我的分数，去往我梦想的城市，开启本该属于我的人生。
而我，被锁在房间里，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我给林旭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对不起，我们到此为止吧。”
然后，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不能告诉他真相。我无法想象，当他知道我的人生被如此荒唐地偷走后，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是同情？是怜悯？还是鄙夷？
我宁愿他以为，是我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2 尘埃里的挣扎
家，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妈妈没收了我所有的证件，每天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她不再让我碰书本，她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过两年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经事。”
我看着她，只觉得陌生又可怕。
我开始绝食抗议。第一天，妈妈还劝我。第二天，她开始骂我白眼狼。第三天，她端来一碗饭，冷冷地说：“爱吃不吃，饿死算了。”
我真的快要饿死的时候，是爸爸偷偷撬开门，给我塞了两个馒头。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泪：“念念，别怪你妈，她也是为了这个家……”
我没说话，只是机械地啃着冰冷的馒头。我知道，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一个月后，我假装顺从了。我开始吃饭，开始帮家里干活，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妈妈以为我认命了，放松了警惕。
在一个暴雨的深夜，我揣着爸爸偷偷塞给我的三百块钱，还有从抽屉里偷出来的户口本复印件，翻窗逃了出去。
我没有回头。身后那个所谓的“家”，早已是地狱。
我买了最便宜的绿皮火车票，站了三十多个小时，来到了京城。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或许是潜意识里，还想抓住那最后一丝属于我的东西。或许只是单纯地想看看，陈曦是怎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人生。
